“果真?”王硕闻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就他爹那样的琉璃配饰,不过中品,就这价格已是高的吓死人,要是刘昭真有办法从一钱不值的沙子中弄出琉璃,他都不敢想,这利润得有多高。
如此一想,王硕就释然了,同时看向刘昭的眼神也不由热忱起来。想不到李老汉那个泥腿子从庄稼地里捡来的家伙,竟然是座金山啊。
刘昭挑了挑眉,那意思是说“跟着哥混吧,保你吃香喝辣。”王硕自然是答应,痛快无比的在契约上签了字,两人各自按了指纹,契约生效!
啪!王硕与刘昭击掌,两人相视一眼,随即都嘿嘿淫笑起来,让路过房门的两个婢女不由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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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少爷要和混账先生出门去晋阳了。好不容易和谐下来的王家再次鸡飞狗跳起来,大娘子听到这个消息,双眼一翻,险些昏倒,也步了王老爷的后尘。张真人在给大娘子瞧完病,把过脉后刚好碰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刘昭,“张真人,早上好啊。”
张真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如今你带着王硕胡闹,先是气倒了王老爷,如今大娘子也被你气的一病不起,王家两个最有权势的人都被你得罪了,往后,你在这王家,怕是寸步难行了啊。”
虽然王家小门小户并不能真的将刘昭怎么样,但刘昭倘若一直这样,日后踏进江湖,甚至进了庙堂,定然会吃大亏。张真人看刘昭很是顺眼,想着提醒一下,谁料刘昭却不以为意道:“无妨,钱能治百病,等我赚到钱回来,他们两位的病自然就好了。”
张真人看了一眼已经装上马车,被裹的严严实实的椅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临了只留了一句“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让刘昭好一通糊涂。
“我们得赶紧走了,这雪一时半刻估计停不下来,再不走,说不定明天就大雪封路,到时再想走,那就只有等大雪消融。”
正琢磨着张师那话里的意思,王硕急匆匆跑进来说道,他后面还跟着三个膀大腰圆的护院。
为了此行,王硕可是撒泼打滚,软磨硬泡,硬是从王老爷那里求来两辆马车,十个护院,还有七八个家仆。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而刘昭同样是心中火热。
当即不再多想,待检查完所有车辆,口粮以及防身用的兵器后,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向着晋阳发财去。
邬县至晋阳差不多三百里的样子,沿着汾水一路背上,途中过故赵都邑中都县、祁县,渡涂水然后便能到达晋阳。期间路途大段都比较平坦,不出意外,最迟6天就能到。
刘昭看着地图,听一个比较有经验的护院说完情况,他点了点头问道:“会不会有土匪?”
这也是刘昭最担心的事情,古代治安本就不容乐观,更何况如今灵帝当政,民不聊生,万一遇到做无本买卖的好汉做业务,以他们这些人的身手,根本就挡不住。
那个护院干笑了两声“应该不会吧,怎么说我们走的都是官道,那些贼人不至于会如此胆大的。”
见他说的如此不自信,刘昭也是心里戚戚然,这便是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再次安排了分工,尤其是强化了一下治安巡逻工作部署,刘昭和王硕共乘一辆车,车轱辘吱扭吱扭向前转动。
严师与张师看着刘昭一行人远去的方向,严师叹息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啊?刘昭次子聪慧异常,要是专心学术,说不定他日就能成为一代名臣,即使成不了朝廷栋梁,就是做学问,那也远超我等成就,而今,他却沉迷于商贾之道,着实是...哎。”
“人各有命,强求不得,你我乃是他人门下食客,前途尚不知晓何处,后辈的事...随他去吧。只希望,我今日赠他那句屈子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这世道自古如此,哪怕是如屈子那般的鸷鸟也不免为小人所指,含恨投江,遑论当今世道黑白颠倒。
读书人的才华,有识之士的傲气,有时候也会为三斗米折腰,倘非如此,自己这三人又岂会在这乡僻之地苟且度日呢?
刘昭自是不懂这三位的悲哀,如果知道,也只会置身事外地评论老板——当今天子的失职以及业务能力的严重缺失。就业问题都已经尖锐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反省,也就怪不得张家三兄弟武装上访了。
不过,看着车窗外大雪纷飞,天地一片苍茫,刘昭也不由为未知的前路烦恼起来,正所谓: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雪如花,花似雪,似雪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