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芝越想,眉头皱的越深。
下午趁顾姨在房间休息的空档,回家里拿了一盒感冒冲剂,泡了一杯水送到三楼琴房。
时春还在埋首练习那首轻缓的钢琴曲。
这几天已经听了太多遍,感觉这首曲子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有时若不仔细分辨,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那个……要不要吃点感冒药?”
宋芝端着杯子,站在门口,出声打断时春的练习。
琴声突兀的停止,时春没有动,沙哑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过来:
“没人告诉你,在我练琴的时候不要来烦我!!!”
沙哑的声音中有愤怒的低吼。
“有,顾姨说过,那我道歉─对不起!”宋芝说“感冒冲剂,建议你喝。”
装着焦糖色温水的玻璃杯递到时春的面前。
时春脸色苍白,转头盯着面前的女孩,紧皱着眉头,语气不爽的说:
“你到底想干嘛?”
面前的女孩眼睛亮闪闪的对上时春的眼睛,眼里没有波澜,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说实话,你最好照照镜子,你现在憔悴的跟鬼一样,喝掉它,对你有好处”
宋芝说完晃了一下玻璃杯。
“是不是我把它喝完,你就可以消失,不来烦我?”时春接过玻璃杯盯着宋芝的眼睛问。
“嗯,只要你喝完,我立马消失”宋芝立即接话,赶紧喝完吧,我也不想在你面前晃,宋芝内心想。
时春一口气将杯子里甜腻腻的感冒冲剂喝完,将杯子还给宋芝,不客气的说:
“走吧!”
“好的!”宋芝迅速转身下楼,消失在时春眼前。
走在黑色的楼梯上,琴房里又响起熟悉的琴声。
顾姨路过,看到宋芝端了个空玻璃杯在楼梯口傻站,疑惑的问:
“怎么回事?”
宋芝指着空玻璃杯确认后,反应过来说:“哦,我……冲了袋感冒冲剂给时春……少爷,都感冒了……还这么拼……好厉害啊,哈哈哈~”
心想‘自己还能再蠢一点吗!这事说出来好尴尬呀!’
顾姨盯着宋芝看了一会,没说什么就走了,宋芝也舒了口气,真怕顾姨会拉住她讲一堆大道理。
不一会儿,楼上的钢琴声渐渐停止。
宋芝从厕所出来突然发现琴声停了。
终于练累了?去休息了?上去看看……
行动比脑子快,回过神来,身体已经爬到二楼,偷偷打开卧室,一片空荡荡的,没有人。
再走到琴房,看到时春趴在琴键盖子上睡着了,侧枕着右手臂,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鼻子上的油脂反射着光芒,平时紧闭着的薄唇微微张开,背部的骨头隔着黑色的长衫锋利的凸起,空荡荡的衣摆垂在空中,一种病态的清瘦。
屋子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宋芝穿了一件薄外套还觉得有些冷。
从阳台收回一件今晨刚洗过的毛毯,轻披在熟睡的少年身上,顺带在他腰上轻轻打了个结,空荡荡的衣摆下垂,很容易冻到肚子。
做完这些,宋芝颇有成就,觉得自己真她妈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大善人,素昧平生,竟能如此为他人着想。
下午四点,宋芝准时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