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微微点头:“你原来和我同住钟粹宫时,就待我如同亲姊妹,这现在离开了,依然别无二致,我欠姐姐太多的情分,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敏珈蔼然一笑:“偌大的后廷,能寻个性情相投的知己要比得到恩宠还要困难的多。我待你从未分过彼此,以后这种还情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待会太医要到永寿宫里请平安脉,我得先回宫了,你记得差福子来取九霄环佩琴。”
没有军政缠身的皇帝,整个人都变得豁然开朗,俗话说酒足饭饱思**,这正值壮年的男子更是如此。次日下了早朝,皇帝便带了几个随从朝宁寿宫方向去了。
阿木尔今日打扮的很是倩丽动人,她按着庄敬叮嘱穿了一身宝蓝色实地纱透单衣,衣袍上绣有绿晕绣枝竹纹,脚下登着的是粉缎花马蹄底旗鞋,鞋面上绣着活灵活现的栀子白花。
亭中的石梅花纹如意桌上摆放着九霄环佩琴,那瑶琴的确是个稀世罕物,琴额的弧度丰隆饱满,粗犷豪气,琴尾十三徽下则圆收灵动,刚柔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人叹为观止。
佩儿称赞道:“小主,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觉得您像是巧匠雕琢的璧人呢!估计等会这瑞亲王的眼珠子都得看掉下来喽!”
阿木尔轻推了下佩儿的腰肢,嗔笑道:“听你这意思,是我以前的模样还不入了你的法眼了?”
佩儿笑咯咯地说道:“奴婢说错话,不是头回,是一直都迷得让人睁不开眼。”
阿木尔微微垂眸,想到一会又能见到绵忻,心里很是紧张:“上次我去符望阁时,他吹奏竹笛为我引路,这次也该换我替他弹奏一曲《胡笳十八拍》,恭迎助兴了。”
阿木尔伸出纤细的玉指轻挑琴弦,苍松透润的调子好像一汪潺潺清泉似的流淌而出;突然那曲风一转,琴声又变得铿锵刚毅起来,宛如浪花击石,江河入海。阿木尔发髻边的合欢圆珰上垂落的细密坠珠轻轻的摆动,玲玲地打在她那细白如玉的面颊上;头顶的玉环同心七宝钗及金镶玉宝络步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亭边楸树上的喜鹊被这绕梁不绝的琴声给听醉了,纷纷飞到她的头顶上盘飞嘤呖,一时间鹊鸣琴和。
碧螺亭这派仙乐飘飘,入艳三分之景被闻音而来的皇帝给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