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青丘此刻异常安静,长老树下有一群花花绿绿的狐狸,横七竖八地倒着。
原来,涂山穗穗平安归家,狐族甚是高兴。于是一群狐仙儿,便拉着湘青与化作兽形的腓腓办起了庆典仪式。
就翠山的人一向自诩千杯不醉,平日里甚爱小酌一口。可当他们喝起狐族深藏的酒酿,这才惊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于是两族仙人,都甚为高兴,皆喝得酩酊大醉,许多小狐仙甚至露出原形。
湘青与腓腓两个,也是喝得晕头转向,竟玩起湘青尚且年幼时的游戏。以准备一年的膳食打赌,比赛着往就翠山冲去了。
所以,在司命与凊熑到达青丘之时,就是这么一副安(七)乐(荤)向(八)荣(素)的景象。
司命呼喊了长老几声,无人应答。
凊熑心中焦急,有些不快。
司命见状,一是怕凊熑会怪罪狐族,再者事出紧急,便也顾不得礼节。她跑到长老树下,狠狠地踹了几下。老树晃动着树干,竟然讲话了:
“哎呦!哎呦,石仙女,老朽可不像您,经不起这番折腾啊!”
原来,这长老树已经成怪多年,不知其年岁。自当归将此地赏给狐族之前,便已经长久存在了。
战时,因无雨水,老树几近枯萎,也是为了报答慌乱年月里当归的灌溉之恩,故自从青丘成为狐族领地之后,答应守护他们。
可他因年岁大了,平日里一向沉睡着,只是把青丘发生的事,记录在自己的年轮里。
故此,司命想到这一招。
“树怪爷爷,快,让我瞧瞧适才发生了什么。”司命的声音很是焦急。
“唉,唉,咳,咳。”老树一边咳嗽着,一边抖出记录在年轮里的事情。
“二公子,平阳!”司命向身后的凊熑道。
说完,两人便倏忽消失了。
“年轻人啊,沉不住气。哼。”老树嘟囔了一声,又睡去了。
二
司命瞧着面前神色阴郁的男子,觉得很是面熟。
刚刚得到烛蓝一行来了平阳的消息,两人加急到了,却丝毫察觉不到烛蓝与瑶姬的气息。倒是一股浓浓的缚龙索气息,以及到处都有的平阳禁术的痕迹,让司命无暇顾及其他。
担心烛蓝被此束缚了,司命顾不得凊熑,朝那股气息直奔而去。
凊熑见状,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丹朱神邸。
司命可以觉察到,一圈又一圈的缚龙索在此隐遁。没错,就是这里。司命嗅到了来自缚龙索的强烈的气息。
从小与烛龙一族混着长大的司命,自小便从当归那儿习得了所有可以降服烛龙一脉的招数。即使她深知这降服只是一时的,仍是认认真真地熟悉了,以便与烛蓝打架的时候偶尔可以占个上风。
所以,这缚龙索,自是十分熟悉了。
凊熑原以为星君只是动动笔头的,没想到司命的动作很是干脆。从小与烛龙一族混着长大的司命,其实战斗力也很强。
更何况烛蓝也许被这缚龙索困住了,战斗力更是激增。她把缚龙索都绑起来,又用自己的大笔头,将缚龙索全都以墨染之,毁了个精光。
那个男人忽然就出现了。
“司命星君,好身手。二公子,好久不见。”那个男子说的话阴阳怪气,更加了一层阴郁。
司命觉得这人给自己的感觉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并且是很不好的感觉。
凊熑听到这话,只觉从头到脚,如一股冰水注入,全身冰了起来,可心中的怒火丝毫不减。
昊瑝。
三足金乌。
昊天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