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宫偏殿,红幔帐随风轻摆,宝榻前蹲着两尊兽型香炉,入鼻是缕缕龙涎香气。
荣思琦玉体横陈其中,披了红纱,肩头泛着惹人沉醉的酡红,诱引人更进一步。
紫霞宫如今不比水蓝星时代那般繁忙,底下冒出个沈知木,比邱红在时还方便。
她往那里一站,浑身浸透了冰雪,仿佛一束冰做的苁蓉,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连带着,紫霞功里的规矩,都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那个沈知木不知道如何搞的?一个金丹一重的小姑娘,却仿佛是个邪数。”
荣思琦舒坦地打了个哈欠,身子微微前倾、后摆,原来红幔帐还挡着一个人。
身着黑衣的高德义将头发披散了,眸如点墨,目光阴森地注视着外面。
他手指有轻有重,不急不缓地为荣思琦捏着肩膀,心思却不在这里。
“问你话呢?”荣思琦像个天真少女似的,曲颈问他,眉心轻轻拧着。
高德义当然不会介意眼前这女人早已三万七千岁了,他回过神,笑容爬满脸上。
倾情地对荣思琦道:“都怪我,走神了,宫主恕罪。那沈知木性情一向如此。”
“她在外门时就极少与人结交,除了修炼没有其他兴趣爱好,连裴笑宇都不是。”
高德义显然是将“裴笑宇”和一般兴趣爱好划了个等号,腔调也油滑了起来。
荣思琦怎不懂他的意思,反手搂着他,没好气道:“你难道不曾肖想于她?”
“哼,我对小姑娘不感兴趣。”高德义用手挑着乌发,抚摸荣思琦的脸。
“那你是变相说本宫年岁大了?”
“怎敢?宫主在德义眼中,与岁月无关,您与日夜同辉,亘古不朽……”
荣思琦突然伸出手,搁到男子嘴上,“我从不因这种事感到快乐。”
“只有在你怀里的时候,我才能感到快乐,身为一个女人的快乐。”
高德义目光潋滟,颔首与她触了一下:“德义愿意给您这种快乐。”
说着,他便要越过宝榻,将一抹柔软纳入怀中蹂躏。
荣思琦突然推开了他。
“我跟你说件正事。”
荣思琦弹了下手指,红幔帐外即打开了虚空缺口,一具残破尸身慢慢走了过来。
高德义狠狠地攥紧了另一只手,脸上却挂着极茫然的笑:“宫主,这是谁?”
“我宫里的邱红。”荣思琦深深地凝着他看,“你难道对她没有印象了?”
“我不认识她。”
“不应该。”荣思琦摇了摇头,“你和她水蓝星时便是一对,怎会没有印象。”
“宫主,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荣思琦弯唇一笑,用手背擦了擦他的脸:“哎呀,男人,什么时候能说实话呢?”
“我这就是实话。”
“我要的实话,是你很想为她报仇,而不是顾虑着我,说出残忍冷酷的话。”
高德义表情黯淡下去,骤然凛眉:“宫主,他正是我之恋人,邱红。”
“哦?”荣思琦笑得有些难堪。
“然后你为了一身荣辱,与我这紫霞宫宫主交好,难道邱红就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即便知道了,也会理解我。”
“那她是个好姑娘,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护着她?你可看出邱红死于何物之下?”
荣思琦话锋一转,挥手让那具尸身自行旋转起来,当日血腥一幕,重现眼前。
高德义望着那张亲切无比的脸,带着她的骄傲,一身锐气地跳上虚空擂台。
三万年前的时光,一幕一幕,拨云见日,在他眼前清晰地律动起来。
所有美好的幻境,却在金蟾遭撕腹酷刑,邱红死于非命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不!红儿!”
高德义胸膛剧烈起伏,因急怒攻心渗出的冷汗,顺着眉梢流了下来。
荣思琦见状,赶忙挥退了虚空缺口,尸体消失了,那场惨剧也终于烟消云散。
“我计较的是,邱红乃金丹三重身,那沈知木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筑基巅峰。”
高德义道:“邱红低估了她,那沈知木身负化神火,是个凶悍的角色。”
“可她杀死邱红的那一掌。”荣思琦摇头,“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