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父辈张氏数年间为恶甚多,抢妻霸女,侵占良田,多不胜数。父债子还,父障子承,亦为常理之中。
张氏一族自上代而起,一脉单传至今。三代单子,如今孙辈之人不过张富奢膝下一子。懵懂及至四五年岁,却偶染恶疾,岌岌可危,生死不过一瞬而。
张氏一族遍及国都数十医者,仍未知其症结为何。散得万贯家财,磨尽嘴皮之功,走破几履锦袜,方才拖得关系,请得宫中一盛名太医出宫一探。却终不过得“后事早备”一语而已。
于其数代单传之张氏一族,自然不会因此万事随天。医术既治不好,那便只好烧香拜佛,寻访江湖神士以望他法而成。数月辛劳,终换得一自称当世活神,有一法子,定解其难处。此“活神”诚为江湖术士,不过身着些许骗人把戏。莫说有得仙法道术、可占卜预测,单说这驱魔除妖之术,便不及江湖术士十分一二。
“活神”既已寻得来钱之所,而这所处又是大手笔之家,为着张氏一族传脉,更是不惜花得血本。如此,便更得“活神”之心。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便已置得千金傍身。
“张老之孙,是为鬼魇之症,若要除得此症需为其父再娶一妻。一来冲喜,二来,待再娶之妻怀子之日本仙神略施术法,其症方解。”
“大仙此法……可行?”
张大鼓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平生所见之事却也不甚少数,如此行事诡异之仙法,诚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头不免疑声渐起,却又担心得罪眼前这位仙神,失了这唯一解救之法,便只是出声略生疑问。
张大鼓的疑问自然引起“活神”不悦,低声轻喝几许,恐丢了这到手之肥肉,方又故作高深解释道:“鬼魇之症,实为他人之咒,是诅为咒,便只有这喜事冲的开。而这天地间极喜之事不外乎娶妻怀子,因而,娶妻为这缓症之法,怀子为这严守祈福之策。张老可明白?”
“明白,明白。”张大鼓懵懵懂懂的听着,听及所问,忙点头急应道。
此番解释虽表面听来甚有些道理,却是耐不住详细分析的。张大鼓自然察觉其中似有些不恰之处,然,病急乱投医,无论法子是否有用,总要先行一试,方知其成效。纵是最终这法子无效,娶妻生子,却也不失为传宗接代之下下之策。而这“活神”,若只是假士,最后再行惩治也不失为一稳妥之法。
张大鼓此番心头盘算,“活神”自然难能知晓。瞧及张氏匆忙而应,心头巨石至此方才落下,捋一捋根数分明的长须,故作高姿负手点头以示孺子可教之姿。心头却是暗自吁气,叹服于己身之三寸之舌。伍九文学ujiuen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