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相接,唇间润泽甘甜,他沉溺其中,疏懒地唔了声,没有回应。
撇开身份,他这样粉雕玉琢的人,靠近些都叫人心生荡漾。没有开过荤,却吻得这般深刻,她有些意外,当下思绪乱作一团,推拒间腰肢微挺,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叉按在榻上。
左右动弹不得,安然嗅到了危险的意味,旋即回了神。
“当真疼……”她有些接不上气,一面含糊应付着他,一面娇嗔道。
谢元桢顿了顿,支起身子将她困在双臂间,俯身细细端详着。嘴唇被欺得有些红肿,眼神迷朦,生生要将他的魂儿勾去了。
肖想已久,前后梦了多少次,虽不想承认,终究是没躲得过。
生来就不聪明,别再烧坏了脑袋。他打心底怜惜她,眼神在温秀的眉眼间游弋,微叹道:“可曾服药?”
“早先服过了。”她作势咳了两声,有气无力:“今夜怎的在这儿安置?我怕把病气过给你。”目光潋滟,两眉微拢,模样有些可怜。
无非是想把他推开,变着法儿哄他。他没心思兜圈子,当即沉了脸:“你倒是会体贴人。再耍花样试试?”说着替她捋了捋鬓角的细发,指腹在唇角摩挲:“岳丈还未离京……”
身段娇软,幽香馥郁。都说美人如罂粟,一旦沾上了便会欲罢不能。
分明与他那先夫人生得一般无二。论姿容,京城多有比她出色的,可他竟没来由的喜欢上了。真是邪乎。
她想做次辅夫人,便得长久做下去。
安然微窒,堪堪撇开脸,他顺势将头埋进娇嫩的脖颈内,惊得她一颤,示弱道:“安荣刚走,你何必拿此事戳痛我……”
还是一如既往的手段卑劣。
谢元桢算是摸透了她。气性是有的,就是耳根子软,总爱管闲事。例如,她哭安荣,哭出来的那是怜悯。当然,还有一半是被吓坏了。
他不以为意,贴耳嗡声:“知道你心里过不去,但你不能拿他同我比,硬是要比,我总得更重要些。”
正经惯了,没想到还有说情话的天分。安然听罢心中复杂,一时半会然竟答不上来。
前因后果参杂一团,难以分辨。虽说天意难为,可此刻眼前的他,恍惚是有几分真心。她心里发笑——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他们算哪门子夫妻?硬是缠在一块,久了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了。
等不到安然回应,谢元桢没了耐心,悄悄去解她腰间的衣带,随即右衽摊开,露出一抹胭脂色。细描的玉簪花,顺延着身型展开,美得不可方物。他睫毛微颤,眼神停驻片刻,心突突跳起来。
府上的厨子费尽心思,一天四五顿,当月内还不能带重样儿的。现下看来,能吃是福,生得丰腴些好,讨人喜欢。
安然是个后知后觉的人,上一刻还在品味着他的话,转眼肩头被握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衣料单薄,下头状况她感受得清楚,这个档口缴械……怕是为难。她怔忡,有些手足无措:“要……要么,改日吧……”
踌躇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多是因为不敢得罪谢元桢,又怕他半推半就的把事儿给办了。太决绝不行,太热情也不行。
全然是在与他打商量呢。好歹她是愿意的,他心中欢喜,于是闷声笑了笑:“好。”
言毕欺上来吻她,拨了肩上碍眼的缎带,满目白腻,他绵延而下,触到那处柔软,极尽耐心去描绘,却叫她羞恼不已。
她深深抽气,试图去压他的肩,抗拒不成,倒有些欲拒欢迎的意味。耐不住软玉温香,他置若罔闻,轻轻咬上一口,又听她呜咽起来。
屋里烧着地龙,谢元桢额角生汗,温热有余,不似她尚在病里头,去了中衣,隐隐作寒。他观人入微,骨子里更是体贴,伸手将被褥拉盖过头顶,一时间天昏地暗。
耳畔热气微拂,仿佛喝醉了,他道:“于我,你可有些喜欢?”
他压实着她,还谈什么喜欢?同“屈打成招”是一个道理。可转念一想,总有一时半刻是因他失神的,应当没那么讨厌他。
唯难想见,日后,他会因谢婉而杀了她。今日这段,他将避之不及。
安然强忍着不说话,他心里不痛快,无所不用其极的作弄她。不知哪儿来的招儿,几番周折,她已然泪眼滂沱。
横竖无退路,壮着胆主动朝下探去。
本就难捱,叫她撩拨一番,意外的畅快。这方面,她还算得上颇有造诣,反复来去,节奏把握得刚好。他终是察觉到什么,沉沉吐了口气:“你打的什么算盘?”
她心里臊得慌:“没什么……”
亏得她是重新做人,这辈子的脸皮早早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