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再往下点可以吗……呃，你摸哪里啊啊？……”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翘课了……我发誓……”

女人得意的笑了，“现在知道错了？上次欠我的作文，就是你打死都不写的那个。现在告诉我，你交还是不交吗？”

“交，我交……”

“交几篇？”

“两篇啦！我补你两篇还不行吗。”

“嗯，乖。这还差不多。”

她温柔的摸摸黑豹的圆脑袋，又挠挠它的耳朵。

大猫咪亲昵的趴在她身边，下巴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午后的阳光让眼前的湖水折射出绚烂的光，湖边枫树林里随风飘散过来的红叶轻柔的落在湖面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微波。

女人看着这宁静的湖面，眼眸里映出的却像是幽深的湖底。

“你太善良了，”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微风，“即使你被他们欺负，即使你知道你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打倒他们所有人，你仍然没有那么做。”

“我不想……伤害你们，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黑豹眯起眼睛，看着湖面上闪烁的微光。

“小狼崽始终要回归狼群，你不可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更何况，你是狼人当中最为特殊的幻形者。留在人类的世界，只会阻碍你的成长……”

黑豹有些不悦的打断了她的话音，“你想要赶我走吗？”

它抬起头，紧张又不安的看着她。

她面露悲伤，沉默不语。

“我困了，让我在你身边休息一会好吗？”它埋下头，像是故意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我哪里也不要去，我只想在你的身边。”

她把手放在它的脑袋上，让它舒服的枕着自己的腿。

她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深秋的天，冷冽又清朗。红叶在他们身后簌簌的落下，她陷入了哀思——

【你还年幼，你还能再活三百年，而我，甚至可能没有机会见到你成年的样子就会死去。你对我的依赖，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一阵薄雾在她身边散开，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低下头，看到黑豹在她的眼前变成了少年的模样。

他侧着头，枕着她的大腿，安静的睡着了。

她用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怜爱之中又有几分不舍。

“我也不想你走，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但是，”一层水雾爬上她的双眸，她用最为克制的声音，低沉的说，“你不能留在我身边。你必须走。你不得不走啊。”

***

不知什么时候，妮可跟着身边的库洛一起睡着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温热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

她久久不能挣脱梦境中的情绪，以至于她无法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梦。

她愣愣的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年轻男子。那熟悉又陌生的睡颜，和梦中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梦中的少年若是长大，一定就是眼前这模样，她想。

不知为何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揉揉眼睛，拭去脸上的泪痕。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库洛已经醒了。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温暖的大手触到了她的脸。

“怎么哭了？”

“你……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的脑海中会有你小时候的模样？那不应该是我的记忆，可是为什么我又会记得……我……到底是……谁……我们……到底……”

妮可觉得自己的心彻底乱了。

库洛坐起来，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安慰一般的拂过她的背，“你会慢慢想起来的。别害怕，我哪里都不去，我只会在你身边。”

这是妮可这短短的十五年中，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怀疑自己。她怀疑自己的一切，怀疑这十五年来的时光和记忆。她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已经开始动摇了。

库洛那有力的心跳让她觉得如此熟悉又安心，她闭上眼睛，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库洛轻轻推开她。

“那个，帮我个忙，”他有些不自然的活动了一下右臂，然后用左手摸了摸自己右边锁骨，“飞刃蛟蛇炸碎的鳞片卡在我锁骨那里，能帮我取出来吗？”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