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的,真的没事!对了,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真名是什么啊?”
鬼妈妈笑着用水在桌上写下:瓷若。
鬼妈妈又比划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一直叫我鬼妈妈,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瞿菥连忙摇手:“不行不行,以前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跟着山间的野树野花们乱叫,现在我知道了,当然就不能够随意了,更何况,你是瞿衎的姐姐,我如果叫妈妈的话,他岂不是平白无故地长了我一辈?那样我不就不吃亏了,以后他让我干什么,我都要听他的,我才不要!”
鬼妈妈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看着她床上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比划道:你需要我帮忙吗?
瞿菥看了看床上的衣服:“第一次出远门,不知道要带什么,鬼,瓷若,瓷若你知道要带什么吗?”
瓷若笑着点头:我来帮你吧!
“好呀!谢谢你!”瞿菥一听有人能够帮自己收拾东西,立刻开心地跳了起来,“那我去给你端些点心来!你等我一下!”
瓷若点了点头。
杜浮子站在绝顶的桃花树下,看着远处石屋的灯火阑珊,仿佛在下着什么决心。
一身红衣服的小聪站在他的身后,百无聊奈地开口:“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大晚上的,也没有什么表示就把人给叫出来了。”
杜浮子纠结开口:“我不想让她离开这里,想护着她平安长大,可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却不是回到她应该去的地方,而是她想去的地方,我应该告诉他们吗?”
小聪眯着眼:“你我只是负责她的安全,多余的事不需要你我操心。”
“那你怎么不去传信?”
小聪诧异:“我一早就已经把信传了回去,当着瞿铻的面,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没有阻止。若是平常,他可是一丁点儿消息都不让我传出去,你说这瞿衎究竟要带小菥姐姐去哪里?”
杜浮子回头:“小菥姐姐?”
小聪点头:“对啊,以我现在的外貌,当然是喊姐姐了,难不成,我要喊她祖师奶奶!”
杜浮子转身不再听他絮叨:“可有回音?”
“尚未,寂人不在,传信没有这么快,最早也要等到明晚。”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排亮着光的石屋,心里很压抑。
“算了,既然你已经传信了,我们就等着回音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小聪叮嘱:“你要小心,我试探了很多次,她没有苏醒的迹象,但是你今天的表现,我怕瞿衎会怀疑你。”
杜浮子点点头:“无碍,他忙着忽悠瞿菥陪他出去,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我。”
小聪认真地看着他:“他再怎么也是狐犬狼一族的,还是小心为妙。”
“对了,那边有'那个人'的消息吗?”
小聪摇头,思虑重重地离开了。
杜浮子看着远处的石屋,不由地皱眉,他们也曾怀疑瞿衎是沈风清,可就在他们怀疑的时候,狐犬狼一族传来消息说,沈风清好好地在狐犬狼一族呆着,哪里都没有去,这才让他们半信半疑地姑且认为瞿衎不是沈风清,他们也并没有和沈风清有接触过,实在是无法分辨他究竟是不是,只能凭借猜测,但杜浮子现在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远处的烛光依次熄灭,杜浮子站在绝顶的高处,看着那里,旁边的一株桃花树郁郁葱葱。
瞿菥被瞿衎拉起来的时候,以为有人要来抢劫他们鹿甍山,她无奈地在半梦半醒中感慨,骗人的勾当果然还是不能干的,这不,肯定就是以前的上过当的人寻仇来了。
直到瞿菥觉得脸上的风着实有些冻得慌,这才屈尊降贵地睁开了自己的眼,这一看,可让她吃了一惊,她和瞿衎两个人居然已经离开了鹿甍山,出现在不知是什么地方的一处山坡上,她被瞿衎扔在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身上,两边的景色迅速地向身后飞奔而去。
瞿菥睁开眼找瞿衎,只能隐约看见一个白衣服的站在前方在和什么人说话,可这大晚上的,他在和什么人说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瞿衎转身问她:“你醒了?”
瞿菥点点头:“你在和谁说话?”
瞿衎向她招招手:“你过来。”
瞿菥起身理了理衣服,看了看满天星光,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来了。”
瞿菥走了一步,不知道踩在什么上面,滑溜溜的,稍不注意还容易滑倒,跌跌爬爬地走到瞿衎身边,瞿衎笑着向她伸出手,瞿菥想了想,觉得还是安稳些吧,抓住他的手,伸着头朝前看去:“什么?你要给我看什么?”
“这就是你的小师姐?怎么看上去比你小这么多?”一道浑厚的声音从瞿菥背后传来,她吓得一个转弯,躲在瞿衎的身后探出头:“谁!”
只见一个长长地脖子巨大的鸟头的家伙盯着她发问。瞿菥不自觉地抓住瞿衎的胳臂,小声地问:“他不会吃了我吧?”
瞿衎冲着鸟头摆了摆手:“你不要吓到她,瞿菥,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无爰。这是我的小师姐,瞿菥。”
瞿菥万分不情愿地从瞿衎身后出来做礼:“在下瞿菥,有礼了!”
无爰将头伸了过来,一只巨大的绿眼睛盯着瞿菥看了看,又朝着前方说了句:“人醒了,你们要看看吗?”
两声鸟鸣后,无爰朝他们回礼后,朝着前方过去,不一会儿,两只一模一样的巨大鸟头出现在瞿菥眼前,瞿菥心想这辈子没有得罪过鸟什么东西的吧?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两只鸟头凑了过来,看着她,冲着瞿衎说道:“小子,你的这个师姐是个傻子吗?”
瞿衎微笑:“确实有点儿。”
瞿菥勉强着露出笑容,冲着瞿衎狠狠地瞪了一眼,看着两只鸟头,发现,这两只鸟头跟刚刚的那一只又不一样,刚刚的那一只是绿色的眸子,头上有一个黄色的地圆点,而这两颗,一颗则是紫色的眸子蓝色的圆点,另一颗则是红色的眸子,黑色的圆点。
瞿菥走上前去,仔细地看了看,好奇地问:“我可以摸摸你们头上那个圆圆的点点吗?”
红色眸子的那颗头突然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夜风中传的很远,瞿菥突然就不那么害怕了,等到她的笑声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对方,她则是笑道:“你还是第一个提出这个要求的,不过,这件事却不是我们说了算。”她看着瞿衎,瞿衎微微点头。她才大方地低下头来,瞿菥开心地伸出手,小心地摸着她头上的那个只有她巴掌大的黑色的圆点点,毛茸茸的触感让她不由地惊喜:“是软的!”
她摸了摸圆点点周围的毛却是非常坚硬的,犹如鳞甲一样。
“原来如此。”瞿菥笑,“你们是用头战斗吗?可为何只有这里是柔软的?这样不是很容易就被攻击到?”
瞿衎问她:“你觉得呢?”
“不知!”
瞿衎看着她满眼的猜测与好奇,对这那头点了点头。
一道火红的热焰从她嘴中喷涌而出。
看着目瞪口呆的瞿菥,瞿衎开口:“明白了?”
瞿菥震惊地点头:“以后绝对不得罪你了,惹不起惹不起。”
瞿衎笑着摆摆手,两颗头就自己离开了,他看着瞿菥:“有什么想问的?”
瞿菥:“他们三个用一个名字?”
瞿衎笑:“当然不是。第一位绿眸名无爰,是大哥,第二位红眸名无昚,是二姐,第三位紫眸名无絜,他最小。大哥沉稳,二姐欢脱,无絜不爱说话。”
瞿菥:“你的朋友可真厉害,那我们现在算是坐在他们的身上吗?”
“是的,他们鸟头蛇身,可日行千里,不过我们不太敢光明正大的在花草木的地界穿行,只好委屈你半夜起来了。”
看着瞿衎一脸自豪的表情,瞿菥实在不想搭理他,但碍于刚刚自己看见的巨大火焰,为了避免自己以后稍不留神就被烤了,还是非常敬业地捧师弟的臭脚,鼓着掌说道:“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未见过你如此英俊潇洒……”
瞿菥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巴掌把脸糊上了,摘下脸上的手掌,抱怨:“夸你你还不高兴,可真难伺候。”
看着瞿衎默不作声的样子,瞿菥立刻警戒起来,四周张望,小声道:“怎么了,惊动了什么人了吗?”
瞿衎看着她,一言难尽地说:“我只是在思考,你的这个性子究竟随了谁?”
瞿菥满脸震惊:“难道我是你和师傅的私生女!”
前面的三个偷听的头?!!
瞿菥看着瞿衎温和的脸庞,小声纠正:“难道是你和杜浮子的?”
瞿衎的手指咔擦作响,瞿菥很是为难地说:“总不可能是你在外面偷偷地和谁一夜激情之后,被别人抛弃了,然后独自神伤,带着瓷若姐姐,来到鹿甍山,悄悄地诞下了我!”
瞿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为自己颠沛流离的身世唏嘘不已。背后的瞿衎逐渐靠近,一把勒住她的脖子:“颠沛流离?嗯?暗自神伤?嗯?我让你神伤一会儿!”
瞿菥挥舞双手:“救命,咳咳,救命啊!”
嬉戏打闹的声音拨动着月夜的清冷,月亮不再躲在云后沉睡,悄悄地探出头,原本熟睡的林间也变得热闹起来,鸟儿们相伴应和,虫儿们出门遛弯儿,巨蛟穿梭而过掀起的风带着林间的树叶翩翩起舞,那起舞的落叶不知打扰了谁的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