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10.槐树里 我回来了(1 / 2)如果不是因为爱首页

真言差不多是蹦蹦跳跳着回到寝室的,直到看到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喝水的郝琪琪。

真言只要遇到开心的事,眼睛就会格外地亮,不需要做表情,不需要张嘴说话。

郝琪琪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冲着真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真言胆怯着也回了一个微笑之后,默默地爬上了自己的床。

两个女生的关系变得微妙又怎样,亲近与疏远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划清界限的,琪琪需要缓冲与释怀,真言惟有等待。

而此时此刻,住在一楼103室的夏瀛正在“扫描”着她的小台历。

“今天是3月31号,星期三,清明节是4月5号,也就是下个星期一,那正好,赶得上。”夏瀛心里默念着。

夏瀛这个星期要回远恕看小姨,然后和小姨一起回槐树里,给妈妈上坟,也顺便看望看望姥姥姥爷。

夏瀛已经十九岁了,可她很多深刻的记忆似乎都和槐树里有关,而初中之前的每个寒暑假,除了槐树里,她哪儿都不会去。

小姨刚刚给夏瀛打电话,小夏瀛六岁的小姨的女儿窦窦一直在电话里叫她的名字,她忽然想到自己真的好长时间没有和小姨通话了。最近一次联系还是用短信。

年三十儿晚上,她给小姨发了一条“新年快乐,瀛瀛爱你”,而小姨则给她回了一条“瀛瀛新年快乐,小姨也爱你”,可就是这一条短信,却足以让夏瀛感到温暖。

她想起三十儿晚上,云城的家里一团乱,无论“新家”还是“旧家”。

爸爸买的新房子恰巧在三十儿能入住了。为了赶上在新房子里过年,全家一大早就起来“干活”,还找了搬家公司帮忙。夏瀛眼看着老房子里的家具物件儿一件一件被搬了出去,心里不由得难过,却寻不得半点原因。

直到晚上去到新家。

其实,强颜欢笑早在见到阿姨的那一刻就临时性地学会了,可当她看着“新人”“新房”,看着“新人”脸上抑制不住的欢喜,内心的孤独感和失落感就是顿时升腾到了极点。这是她的家,可再不是只有爸爸和她的家,她确实是在那天晚上才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于是,她无法克制地想不曾谋面的妈妈和养她长大的小姨。

眼前的这个阿姨嫁给爸爸有半年了,没有举办婚礼。那是在夏瀛高考结束后的第五天,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之后,夏瀛算是有了“后妈”。

夏瀛当时并不在意爸爸娶“后妈”这件事,哪怕此前的夏瀛完全没被爸爸“告知”任何关于这位阿姨的消息。她还礼貌而客气地敬了阿姨一杯酒,敬终于有个人要和她,和她的爸爸一起生活了。

然而......

夏瀛不想再去回想当时的那种感受,适时得拉回了思绪。

只是,她更加地期待见到小姨,期待见到姥姥姥爷,期待回到槐树里,期待摸一摸妈妈坟上的土。接着就发信息给真言,希望真言周五下午等上她后一起回远恕。

真言当然同意了,而且是秒回。

回远恕的路上,真言把和织风在一起了的消息告诉了夏瀛,夏瀛没觉得有什么意外,也很为真言感到欣喜。与此同时,“尹织风”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似乎更加亲切起来。有因为真言的关系,更因为“尹”这个姓,和姥爷小姨一样的姓,尽管她觉得自己联想得实在有点远。

回到远恕,刚进小姨的家门,窦窦就如同一只粘人的小猫般扑到了夏瀛身上。

“来,起来,姐姐看一下我们家窦窦。”

窦窦只是抬起了脸,却并没有要放开夏瀛的意思。

“小美人,又漂亮啦。”夏瀛称赞道,而小美人也配合得眨巴了一下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好啦好啦,窦窦,快放开姐姐,姐姐刚坐完车,很累的。”听了妈妈的话,窦窦撅噘嘴放开了夏瀛。

小姨叫她们姐妹二人去洗手,然后准备吃饭。

“小姨?小姨夫呢?”夏瀛看小姨夫不在,随口问了一句。

“哦,他刚打电话回来说单位同事要聚会,所以不回来吃晚饭了。”

“这样啊。”夏瀛于是也没多想,而一旁的窦窦表情复杂。

饭桌上,小姨关切地问了夏瀛一些问题。比如,上大学了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碰到自己心仪的男生,和那位阿姨处习惯没有,等等等等。夏瀛也都一一耐心地给出了回答。

小姨,夏瀛,窦窦,三个人聊到很晚很晚......

然而,直到她们睡觉,小姨夫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三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之后,小姨开车,带着夏瀛和窦窦准备回槐树里。

槐树里村子不大,地势却很高,整个村子就那么依山而建。

四月份,草也好,树也罢,都已吐出了新绿,高高的山显得很有生气,虽然还是有些山头裸露着土和石。

夏瀛其实并不算熟悉回槐树里的路,也不算有多熟悉整个槐树里,可她认通往姥爷家高且有些立的那道坡,回槐树里最醒目的那道坡,看到那道坡,就是回到了槐树里,回到了姥爷家。

每次她回去,姥姥和姥爷都会站在半坡上或坡底迎接她。没有一次例外,这次当然也是。

夏瀛在车里,远远地看到拱着手笑的姥爷,冲着小姨车子挥帕子的姥姥,突觉眼睛有些犯潮。

没到坡底,夏瀛和窦窦先下了车,姐妹俩人跑向姥姥姥爷,夏瀛搀着姥姥,窦窦搀着姥爷,一步一步地攀上了坡......

小姨等到他们差不多回家后,将车开上了坡,停在了大门外的那片山头上。

进家门也就十点来钟,姥姥给两个外孙女拿出了她藏在柜子里的小点心和果丹皮,姥爷则拿起老旧的粉色塑料暖瓶,往他早已倒好蜂蜜的三个碗中添上了水。

窦窦坐了车犯困,随即脱了鞋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油布火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