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胡渡怔了怔道:“老板,我突然想起来半个月前嫂子来过公司,当时你没在,嫂子便把一张银行卡给我了,说是这卡上的钱没有可用之处还是用来经营公司比较好,我就顺手查了查,结果里面只有八百多万,我也就没放心上转身就把这事给忘了,说起来,那张卡从来没有取款的记录,只进不出啊!”
复晨彻彻底底的傻了,他了解的竹生的家庭背景——平凡得甚至有些值得怜悯,一场天灾后只有她和她的奶奶存活下来了,缺乏了劳动力的家庭当然过得不很舒心。复晨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认定了在这场婚姻里自己掌握着绝对的主导权,因为他们之间的差距足够大。八百万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竹生这样的平凡人来说,就算再有意志力,但是刻在骨子里的贫穷会让人不想心动都难。
竹生到底在想些什么?稳定且体面的工作辞了,能得到荣华富贵的婚姻也不要了,就连能够保证生活质量的巨款也不要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复晨在商场里混迹多年,自持能一眼看透人心,无非是猜准了对方想得到的利益。可是他的妻子,那个总是柔柔的笑的很懦弱的女人,他却看不透猜不出了,他看不出竹生这一系列的举动到底有何利可图?!
复晨捏了捏眉心,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板,那接下来......”
“往前查!查她之前的消费记录和出行记录,有什么异常报告给我。”
“是,老板。”
“对了,把明天上午的会议推掉。”
上午9点,复晨终于摸到了一座破败的小院门前,他此刻很是狼狈,几绺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灰色的外套也被似有似无的针尖般的小雨淋湿印成了黑色,皮鞋上沾了些许星星点点的泥水,不过比起湿冷的外衣来说,复晨觉得因为饥饿而隐隐作痛的胃更加让他难受。
复晨一大清早便驱车近百里来到了竹生的老家,也就是竹生的奶奶居住的地方。这里是邻市的一个农村,复晨只是五年前按照结婚的流程来过这里,今天能够凭着一点模糊的印象找到这里来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山路狭窄且曲折,索性村子只有这么一座,到村口时车子已经进不去了,只好下来冒着细雨前行。
复晨走近时才发现这座小院的大门已经从外面上了锁,从门缝看去院内的地砖缝里已经冒了些许杂草,虽然拾掇的很整齐但还是能看出来有段时间没人居住了,难道竹生的奶奶不在这住?复晨正疑惑着突然胡渡的电话打过来了。
“老板......”电话那头胡渡有些迟疑,这样的语气,这样怪异的现状让复晨心里隐隐发慌,他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胡渡似乎在组织语言。
“复晨,竹生的奶奶两周前...逝世了,在市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