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恩准了今日翰德侯不必早朝。沈明轩早早地起来,同父亲母亲一起用过早饭之后,就随翰德侯去了书房。
“明轩。”
“父亲。”
“你知道为什么今天陛下恩准我不去早朝吗?”
“孩儿不知。”
翰德侯长吁一口气,沈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儿子。如今他要去到危险之地,自己如何不着急。
“明轩,你要知道,此去西南,陛下重视,同时危险重重。”
“父亲,我知道。”
沈明轩的眼中写满了笃定。
“虽然你自幼聪明,但为父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你几句。第一,你长在京城,虽自幼习武,但西南烟瘴之地,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第二,你尚且年轻,就接下这样炙手可热的任务,朝中恐怕早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大皇子与太子素来不合,如今他肯举荐你,只怕没安什么好心。”又顿了顿,“为父虽然是翰德侯,你姑姑是当朝皇后,咱们沈家可谓权倾一时。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恃宠生骄,要多听听当地官员的建议。”
“是,孩儿明白。”
翰德侯纠结良久,“赈灾的路上需要押送钱粮,这事无需你操心。此事由户部负责,你只需要点个数。他们路上恐怕会拿部分银子打点,你......”
沈明轩听闻此,言辞坚定,“父亲,孩儿自小饱读圣贤书,知道什么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孩儿记得古时张载先生的教诲——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盛世开太平。孩儿是绝对不允许他们私自挪用百姓救命的钱。只要孩儿还在这天下一天,孩儿就见不得这鱼肉百姓的事情发生。”
“明轩,你有这心是好事......只是......你这是要断人财路......只怕要遭到人家的报复!”终于还是提到了翰德侯最担心的事情。
“父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孩儿一定毫发无损地回来。”
翰德侯看着儿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十分欣慰。却又在一夜之间,意识到了自己的苍老。他摆摆手,“你去你母亲那里吧。妇人心肠软,总是爱哭些。”话毕,走到书桌前坐下,用手按摩自己头。
沈明轩行了礼,去见了沈夫人。
沈夫人门外。
“佩儿,把我给轩儿纳的新鞋底拿出来。”沈夫人开始絮絮叨叨地诉说,“外面的鞋子再好看,还是不如自己纳的鞋底舒服。轩儿要去西南,肯定要赶很久的路,鞋子要是不舒服,脚上会磨起泡的......对了,把那件新的外衣也拿来,这孩子,先前练武的时候,也不知道勾到了哪里,衣服都破了......钦差大臣穿破衣服去代天巡狩,会被人笑话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母亲为自己操心,事无巨细,沈明轩在屋外听到母亲的絮叨感动不已。
倒是佩儿眼尖,看到了屋外沈明轩,悄声对沈夫人说,“夫人,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