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一回到天芒山便毫不迟疑的往桃小别的寝房而去,想看看她回来没有,哪知却被沉默地站在桃小别寝房门口的天歌给惊到了。
当时的天歌一动不动的站在黑暗中,柳忆几乎是走到他的近前才发现他,而兀自发着呆的天歌也是在柳忆的身形猛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才悚然一惊,甫一相对的两人将彼此都吓了一跳,四目相对间竟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天歌觉得眼前这副场景要是被桃小别看到,恐怕会被她笑上整整一月,思及此便笑着冲柳忆道:“我们这是怎么了,居然如此失察,面对面的还将彼此吓到。”
柳忆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无声无息的站在此处,我被你吓到情有可原,可我一路走来你竟连我的脚步声也未能察觉,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天歌便道:“我方才神思远游,故并未听到你的脚步声。”
柳忆就冷哼一声:“有些人心思太过沉重,自然就会思绪飘飞。”
天歌皱着眉看向柳忆:“你我二人在春庭幽谷之时也很少来往,但那时你好歹会朝我点点头,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同我说话时常夹枪带棒、冷嘲热讽,我实在弄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
柳忆便目光炯炯地看向天歌:“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天歌大声反驳道:“我们之间虽无情谊,但好歹皆为春庭幽谷之人,旁人看轻我也就算了,你为何也这般处处针对我?”
柳忆冷笑道:“你还知道你是春庭幽谷之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忆就拖长了声音道:“自己想!”
天歌实在有些头疼,他向来觉得柳忆难以沟通,与他讲上三两句话便再无接下去的可能,眼下见他又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便嘟囔道:“唉,也罢,反正你我之间永远讲不通透……”
他原以为柳忆此时会掉头离开,哪知柳忆仍旧站在原地神色不明地看着他,而且还淡淡地问他:“你知道我今夜去了何处?”
天歌便道:“谁爱管你去何处,反正你也不是来天芒山修习的,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柳忆居然笑了:“对,就像杨沁儿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柳忆的话让天歌神色大变,他惊惶地朝桃小别的寝房望了一眼,压低声音急急地问柳忆:“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柳忆掷地有声的大声说道。
天歌赶忙急切地朝他解释:“并非我让她来的,我也曾劝阻过她,但她也只是为了来见见我,同我说说话便离去,绝无任何其他心思。而且她已经答应我了,永远不做伤害桃小别的事情。”
柳忆一瞬不瞬的瞧着天歌心慌意乱地神色,微眯着眼睛道:“你既如此坦然,为何要瞒着小姐?你当真以为小姐什么都不知道?”
柳忆的话让天歌怅然若失地倒退半步,他再次扭过头去看了看桃小别紧闭的房门,突然激动地向柳忆问道:“她根本不在屋内对不对?你先前守在门口皆是做给别人看的对不对?”见柳忆抿紧了嘴唇不肯回答自己,他又往后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失魂落魄地道:“她早就知道沁儿来找过我,却从来不肯相问,她就那么不在乎吗?还是说,她已经放弃我了?如今她的任何事情都不愿让我知道了吗?”
柳忆便淡淡地道:“小姐的事我不能告诉你,但今夜我去了何处,倒是可以同你讲讲的。”
天歌便愣愣地盯着柳忆,一时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就见柳忆微敛着双眸,神情冷肃地道:“我一路跟在杨沁儿身后,准备寻机杀了她。”
柳忆的话让天歌大惊失色,他紧走几步扑到柳忆身前,一把掐住柳忆的臂膀大力摇晃着他:“你说什么?你把她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