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叶先生有不同的意见?“刘良佐饶有兴趣的问道。
叶游扔掉手中的桔子皮,正色的说道:
“自太祖开国以来,谁最受天下之利?“
刘良佐跟伍修德相互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最受天下之利的莫过于皇室宗亲,各地藩王占尽良田,尽收天下之利,还要接收朝廷的?米,几乎每一个王府都有堆积如山的财富,却无一人肯拿出来救济国难,这事天下人都知,但没有人愿意说出来。
“方才伍大人跟刘大人觐见唐王爷,应该就是为军响而来的吧。”叶游当然明白他们明知而不肯说,而自己当然也不会说,只能拐着弯把话挑明了。
刘良佐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到底是躲不过先生的法眼啊,我二人确实为军响而来,眼下闯匪正在围攻洛阳,张匪已经打下襄阳,襄王遇难,襄王府已经化为灰烬,正在朝南阳方向打来,我二人本想说服唐王,从府中拿些银量犒赏军士,奈何唐王不为所动,直言让我们拆了王府的承运殿来充当军响,这…这不是闹笑话吗?”
“南阳膏腴之地,尽归王府,唐王一系,占据了整个南阳城的一半,可谓整个南阳府都在供养着他们一家,现在国难当头,却不思报国恩,反称打仗是朝廷的事,与他何干,哎,真是昏庸之极啊。”伍修德也痛心疾首的说道。
叶游静静的看着二人的表演,演技堪称精湛,对于明朝末年的事情,叶游也看过数本分析的书,虽然书中也指出藩王爱财如命,不肯共赴国难的事情,但是更多的还是大臣们也同样一毛不拔,个个惜财如命,却又指责别人不赴国难,个个都是伪君子。
叶游看了看满地的美酒佳肴,突然问了刘良佐一句。
“不知道刘大人手下有多少兵士?”
“尚有控弦之士三万余人。”
“欠了多少军响?”
“大约三十万量。”
叶游沉思了一会,端起酒杯边喝边问道:
“唐王答应借多少?”
“一千两。”
“噗……”叶游差点没呛死自己,瞪着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大声的问道:
“多…多少?”
“一千两已经不少了,本府前些日子招集本地乡绅助捐,一共去了四十多位乡绅,也只凑了一千两。”伍修德摇着头说道。
叶游苦笑了起来,这诺大的唐王府,光奴仆就两千号人,占据了南阳一半田地的本地藩王,据然只捐了一千量,这古人的无趣境地,实在超乎想像啊。
“跟三十万量相差甚远啊,那刘大人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现在张匪挟攻陷襄阳余威,兵足将饱,士气正锐,惟今之计只能撤出南阳,逼其锋芒了。”
“啊,你要撤出南阳?”
“没有办法,欠响太多,兵士不乐意再卖命,只能撤出南阳,再寻他计了。”
“那南阳的百姓和唐王府怎么办?”
刘良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唐王不仁,只能听天有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