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的心跳顿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挣脱,段新阳却先支撑不住了,单膝跪在地上浑身发着抖,手抓着楚辞的手腕,抓得楚辞手腕上的皮肤显出一个苍白的指印。
楚辞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刚才这个人伤了他,慌忙扶起他问:“你怎么了?”可是段新阳哪里还听得清说话,只是顺着嗡鸣声抬头,双瞳无神。
楚辞在西医院里见过毒瘾发作的人是什么样的,也知道从晚清以来,许多大户人家的老爷都爱抽鸦片,问他:“段新阳你吸了鸦片?!”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和责备,像是对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段新阳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浑身发抖着,额间浸着豆大的汗珠,紧紧地咬着嘴唇,苍白的嘴唇上渗着鲜红的血。楚辞赶紧捏他的下巴,用命令的口气说:“松口!”可段新阳哪里还听得到,只觉得有人束缚着他,难受得扭动着、挣脱着。
楚辞着急的喊着,也顾不得伪装:“段新阳你在不松口嘴唇就要咬掉了!”然后抬手扯下发带费力地将段新阳的双手绑了起来,又跪在段新阳身上用自己的双腿压住他的双腿,用一只手捏开他的嘴的同时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掌放到他的嘴边。
楚辞的手白白嫩嫩的,哪里禁得住这样一个发了狂的男人咬。段新阳一口下去,极度的痛感从楚辞的掌心顺着胳膊传入心脏,楚辞要紧牙关,心里颤抖着默念:阿辞不疼,阿辞不疼,阿哥受了那么多伤都说不疼,自己这点疼算什么……
楚辞疼得嘴唇变得苍白,额间细汗浸湿了发丝。
过了不知道多久,段新阳渐渐地松了口,慢慢地恢复了意识,楚辞跌坐在地上,苍白而发抖的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狰狞的血牙印。段新阳喘着气,用胳膊肘支起身体,看见楚辞手上的那个牙印,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他:“阿辞你!”眼睛里是满满的心疼和自责。
楚辞见他好了,长舒了一口气,将手藏在身后。段新阳垂眼,心疼地要命:“阿辞,你不必为我做这些的……”
楚辞本来想说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这么做的,却转念一想,微微皱眉,有些难为情的说:“既然我救了你的嘴唇,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呀,尤其是阿哥……”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带着虚弱。
段新阳看着他苍白的小脸有些心疼又有些想笑:阿辞果然还是当年那个阿辞,一点也不懂得心机权术,总督吸食□□这件事情是个天大的把柄,可他却用来守着这个秘密。可段新阳不知道,对于楚辞来说,他是男人这件事情是比总督吸食□□还要大的把柄。于是笑了笑:“你就这么爱他?他不知道你是个男人?”楚辞摇了摇头有些落寞。
段新阳冷笑:“呵,他可真是爱你。”楚辞低着头,没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段新阳听没听清,小声嘟囔了一句:“阿哥当然爱我……”
“阿辞,”段新阳郑重其事的叫他:“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明白我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的了。”我会让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好好地活着,拥有和现在一样的,不,比现在还要好的好名声活着。
“真的?”楚辞抬头眼睛亮了亮,全然没有听后面那句话。
段新阳半开玩笑似的抬起被绑住的手放到楚辞面前晃了晃,笑着说:“我都被你绑住了,能不乖乖就范么?”
楚辞红着脸,赶紧扯下绑住他的手的发带系在脑后,小声说:“我不是有意的……”
段新阳看着他手里的伤微微皱眉:“你的伤……对不起啊……”
楚辞拨浪鼓似的摇头:“没事没事,我一会儿上点药就好了,不会留疤的。”段新阳知道楚辞从前在西医院打过工,可是听他说了这话也没有多放心,又不好再说什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向楚辞伸了一只手想要拉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