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感到不对劲的是霍伊。
自从蔺琼和尉迟栖从圣殿回来之后,两人的气氛就奇怪了起来。
至于这种奇怪是什么,从何而来,霍伊不知道。
但他可以肯定,这次去圣殿,发生了一些大事。
蔺琼几乎天天呆在他的房间里,偶尔出来只是吃点东西,亦或是看看那只噬魂兽,有时候看到尉迟栖,只是微微的点一下头,当作问候,不再像之前会驻足和他聊上两句。
“你说他们两个是怎么了?”煮杨也发现了不对劲,“是吵架了?”
“他们有什么好吵的?”呈竖想了想,“难道蔺琼又惹事了?”
“可能性不大。”霍伊说,“蔺琼惹过的事情还少吗?还会有什么比轰炸魂塔更大的蛾子?”
“也对,”呈竖立刻被说服了,“尉迟栖脾气没那么差……那是因为什么?”
“要不……直接问?”煮杨小心翼翼地说。
霍伊和呈竖相视一笑,霍伊和蔼地说:“杨子,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呈竖:“好主意。”
然后他们都齐刷刷地看向煮杨。
煮杨:“……”怎么有股阴谋的味道?
“不然这样吧,”霍伊说,“我们来一把三人局的牌,谁输谁去。”
“我同意。”呈竖立马跟上。
煮杨就这样掉进了坑里。
尉迟栖刚刚出去解决了上次的一个小案子的尾巴,因为闻欧和医离还在养伤,其他的守护者都有安排,有些事再调也没办法做到十全十美,索性便自己一个人将他们两个的事务都处理了。
一回来就看见了一脸生无可恋的煮杨。
“怎么了?输了?”尉迟栖问。
还真是,煮杨想。
“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煮杨很认真地说。
尉迟栖觉得肯定没好事:“我能不回答吗?”
煮杨想了想,随即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尉迟栖:“……你问吧。”
煮杨深吸了一口气,一句没有喘气的长句子从他嘴里蹦了出来:“你上次和蔺琼去圣殿是不是吵架了因为什么我们感觉你们最近好像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
尉迟栖:“……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虽说没跟上,但是他明白了煮杨的意思。
“没什么啊,”尉迟栖脸上没有什么波动,“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煮杨:“……是。”
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尉迟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紧闭的门。
确实,那天蔺琼在藏书楼说完那番话后,他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蔺琼。
他回来后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预料到回来后他们却几乎没有见过几次面。
明明在相聚不到二十米的房间里住着,但一个礼拜平均过去也就是一天见一次。
每一次都是匆匆一眼,就立刻擦肩而过。
这样也好,尉迟栖想,省得到时候尴尬。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那边站了一会儿了,煮杨他们早就回到房间里开始一局新的游戏了,现在整个大厅就他一个人。
耳边轻轻拂过的风也没有引起他丝毫的注意。
“尉迟栖?”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尉迟栖条件反射地回答:“没事。”
然后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蔺琼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一个很普通的瓶子,只是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在时不时地闪烁着。
“真没事?”蔺琼似乎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生硬地转开话题,“我想去底层找烧子,听说他今天要出去……他不是早应该出去了吗?”
“嗯,”尉迟栖说,“本来应该在上个星期出去的,但魂塔的渡人出了点事,所以就随他呆着,你去底层直接找他就可以了。”
蔺琼说了一声好,就快步离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尉迟栖觉得蔺琼是慌乱的,似乎在刻意回避。
尉迟栖看着大厅的那一副九层棋,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走过去坐下。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之前和蔺琼玩九层棋打了个死局,两人一致同意翻棋,尉迟栖依稀记得翻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个位置是哪里?尉迟栖想。
但他最终还是记不起来了。
他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最终缓缓的将棋子一个个摆上。
他想尝试着再打出那天的局。
不过很困难,终局的排布会影响翻转的方向,况且那天他和蔺琼是把所有的机关和穿越点都触发了,要想再复制一个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反正也没任务,闲着还不如找点事做。
“这是什么?”烧子接过蔺琼的瓶子,好奇的晃了晃,“你怎么有这么多瓶子?”
“瓶子找午卓要的,”此刻他们正站在魂塔的出口,前面就是最后的防线,“我听说你当时是因为窃取还魂灯未遂才进来的……是为了什么?”
“一点谣言,”烧子叹了一口气,“有人说还魂灯里的火能救人,当时刚好需要,就去了。”
“人呢?”蔺琼问,“死了吗?”
烧子顿了顿。
“不知道啊,”烧子无奈地笑了笑,“我进来魂塔这么多年,外面的事情丝毫不知……但我想应该是死了吧,不然的话……也会来找我的。”
蔺琼叹了一口气。
“瓶子里的是还魂灯的碎片。”蔺琼对于烧子的惊讶毫不意外,“还魂灯里的东西救不了人,灯也早就碎了,你就留作纪念吧,现在外面安全的地方估计只有魂塔了,出去了自己小心。”
烧子犹豫了一下,有些问题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蔺琼笑了笑,转身回去,对午卓挥了挥手。
尉迟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翻棋了。
每一次都是因为没有触发机关而重新开始。
但他没有感到烦躁,而是越来越耐心。
眼下又是两个机关的选择,尉迟栖一边想着,一边不自主地玩起了脖子上的红绳。
一开始他没有发觉,直到后面霍伊出来看到忍不住问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他觉得很奇怪,他肯定自己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习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戴过这类的东西。
可现在却觉得习以为常,就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去改,他发现这样反而会让自己平静下来。
刚刚回来的蔺琼看到这一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