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战。”尉迟栖冷声说。
腐鹫山。
客妫站在不朽池边上,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
她看着暗蓝色的池水,犹豫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将手缓缓地伸入池水里。
指尖还未碰到水面,水里就突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想要把她拽入水里。
客妫勾起嘴角:“这么恨我?”
没有人回应她。
她看着那只惨白的手,冷笑一声,猛地起身,那手似乎早有预料,立刻松开缩回水里。
“又在这里?”蔺沉的声音响起,“不怕他真的把你拉下水?”
“怕什么啊。”客妫甩了甩手,“怎么,登基大典又改时间了?”
“算是没有改吧。”蔺沉说,“找你要个主意,旭城现在被黑圣封住了,那个结界可以封住人的天赋,尉迟栖和蔺琼他们都在里面,还有旭城的百姓也在里头,你有么有什么办法——至少先把那个天赋的限制给解决了。”
“天赋限制?”客妫想了想,“那估计只是单方面的,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的人都可以使用他们的天赋,但如果天赋的使用是不利于结界的话,就会化为乌有,换句话来说,结界只能硬打。时间急吗?”
“城内凶兽和黑圣怪物聚集,你说急不急?”蔺沉叹了一口气,“蔺琼虽说在里面,但他的天赋在一点点丧失,我也不清楚现在到什么程度了,也不清楚他没了天赋能力是怎么样,这次黑圣是铁了心要杀死尉迟栖……”
她顿了顿:“不过说句实在的,当时就算安栖有再大的天赋和能力,按道理也不会让黑圣如此惧怕……还是说,安栖当年……”
她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就不要纠结了。”客妫说,“以蔺琼和尉迟栖的实力,再加上其他守护者的力量,这次肯定会平安归来的,你现在要操心的,是云一酒的登基大典,你在这瞎操心蔺琼的事情有什么用?”
“这也不算瞎操心,”蔺沉说,“那东西都进了招摇国了,谁知道会不会在大典那天翻出什么风风雨雨,招摇国是什么地方?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黑圣进犯的事情出现,是,我知道现在是特殊了点,但这点特殊,指不定会要了云一酒的命,甚至会颠覆招摇国。虽说凡廉在招摇国,有一点力量可以抵挡,但总归还是保险为好,我更希望蔺琼能在大典开始前赶回来。”
“但这事情我们现在也说不准,”客妫想了想,“硬来不行吗?这顶多十几个时辰……”
“魂塔的守护者也是这么想的,”蔺沉说,“是我们太小看它了,客妫。这结界,除非天赋,否则根本破不了,硬来只会让它越发坚固。”
蔺琼坐在城门上,看着黑压压的结界。城门下,是千万残破的尸体。
“这算什么?”蔺琼低声说,“就为了一个可能,要全城的人陪葬?真不愧是不死国的继承人,不,是被废掉的。”
“我真是大意了,”蔺琼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当时他们说把你送回不死国的时候,我就有点奇怪了,你这么一个高傲要死的人,怎么会任凭他们送你回去?所以我就明白了,那个阵法早已经被你们的人改过,之后你哥哥的那封信也证实了我的猜想。但黑圣已经被我重创过了,所以我没有在意。唯一的疏漏——说起来也算是他的疏漏,让他发现了尉迟的事情。现在是按捺不住,想早早下手,以绝后患?”
他嗤笑一声:“我真不明白,安栖当年不就是把你封印住了,至于这么怕吗?”
“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意魇的声音响起,但她其实并不在旭城里。
蔺琼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是小看你们了,我没想到你们的‘生死不弃’是真的。”
意魇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蔺琼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
“不过你们这一次……恐怕是要失望了。”蔺琼站起身,“那结界,只是对天赋有限制,你们是觉得,没有人能用非天赋的力量与他抗衡是吧?你错了,意魇。”
他抬手,正准备凝出冰棱的时候,意魇笑出声来。
“这结界,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圣子殿下。”她说,“只有天赋对它有效,您要是不信,大可一试,我可不介意多得到一些您的力量,毕竟您这一身的力量可是让人羡慕十分的。”
蔺琼微微撞了一下手腕,将冰棱轻轻送了出去。
冰棱最终融入了结界里,结界似乎又更坚固了一些。
“看来这次是你们更胜一筹。”蔺琼说。
“一筹吗?”意魇似乎有些得意,“走着瞧吧,圣子。”
蔺琼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坐下。
如果他再来回一趟,需要多久?
出不去了,蔺琼。他猛地想起尉迟栖说的话。从他答应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无法从这里出去了。
如果要破这个结界,就得找到那种特别的天赋。
他想起了北宵,不过立刻就放弃了。
先不提她和北宵的旧账,就算北宵愿意帮他,北宵也早就死了……
那北宵的魂呢?
依旧有那种天赋的力量吗?
他救下尉迟栖的时候,在那里感受到了北宵的存在。
不出意外的话北宵也在这里。不过原因是什么,他还真不明白。
那要用什么办法把北宵引出来呢?
他想了很久,依旧没有法子。
毕竟他不是真心想让北宵来帮忙,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再见到北宵。
“还是没办法忘记过去的事情吗,圣子?”
蔺琼冷笑一声:“要是死掉的不是时栖,而是盛泽,你大概就明白我忘不忘的掉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