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菀大步向前,跪趴于地:“臣林青,于多年前奉私诏假死秘密调查红绫私军,今云开雾散,情况大明,故回京禀明圣上!”
此话一出,众皆恍然,几个老臣仍然带着怀疑,年轻的新科贵子们却是按耐不住低声讨论。
“几位大人,这跪着的.......大人是哪位?如此年轻又不是这几年新晋的,从前也未曾见过。”
“你莫不是眼瞎?没看他身上穿着的那八爪蟒袍?如今朝堂谁还能未过而立之年就能官拜三品?”
“这!难道是那位?!可那人不是死了吗?还是以叛、叛国罪。”说着话的年轻士子咽了咽口水,道:“况且就算那位林大人多么少年英才,死的那年也不过从四品.......”
“蠢!没听方才说了么,蛰伏五年默默调查叛军,这事也就是在这档口出来,不然不知道该闹出怎么样的腥风血雨,五年啊,顶着叛国罪实则为国效力,这是多大的功绩。要我看啊,升到正三品也不为过!”
燕帝脸色铁青,大殿上的声音慢慢平静,他高坐龙椅,低头便能看到林青匍匐于地,沉默许久,他突然笑出声合着激烈的咳嗽起来,旁边的大太监急忙上前拍背,却被他一手挥开。
这位铁血帝王望着林青的眼睛亮得令人不敢直视,“平身!”
林紫菀一跪一拜,却不急着起来,沉于丹田的气息往外涌,一字一句道:“不敢负圣恩,臣五年来殚精竭虑,未曾有有一丝一毫松懈,终于查到当年私养军队者为废太子李成霖,军队于荆州不周山内,私设山中密道,私军约有二十万,所穿所用来者皆为民脂民膏。承德三年福建大水,承德六年匈奴侵犯边境,朝廷赈灾灾银子一百万两,军队粮草辎重合计六十万两纹银,皆进私军囊中,其余皆已呈上报,此不一一缀叙。”
朝堂上的官员来自五湖四海,几年来的大灾大难发生于全国各地,亲人家属有些没有及早撤离的已经遭了祸,很多人早就红了眼眶。
“我的良儿被找到的时候肚子里都是未消化的草屑树皮,孩子倒是在他娘保护下撑到我过去,只是那时糟了身子,如今药水不断。我原以为是朝廷不力.......”
“那个畜生不得好死,我老娘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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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紫菀目不斜视地跪着,神色平静,仿佛方才说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并非将无谓的罪名安在李成霖身上,只要知道当初事件的始终,再查一下灾银的走向,很多就可以猜出来。只不过那些银子并不是只进了李成霖的口袋,从国库出去的银子,经过层层剥削,真正能到百姓手上的少之又少,只不过多了一双分灾银的大手而已。
燕帝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摆了一道,却偏偏无可辩驳。林紫菀在赌,赌她今日会不会一进朝堂还未见到百官面就已经被五花大绑沉塘。可是她赌赢了,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便任由“百官”发挥了。
“不对啊,二十万的私军,可前几日秦郡王报上来的军情却说、却说.......”
那说话的官员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好像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那种陡然生出的求生欲令他闭了嘴。
只是在场的人哪个是傻的?方才只是在悲伤与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
“秦郡王的书信中写着叛军不到五万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