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他的地里绝收,老父亲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此事传出以后,由于他的脸长得比较长,人送外号“大懒驴”!
后来年龄大了,知道干活了,仍然懒筋不舒,得懒就懒。成立生产队以后,哪一天不耍奸丢滑,就觉得吃了大亏。
大懒驴在炕上躺了两天,美美地睡了两天踏实觉。第三天,起炕走到庭院里,朝天打了个大舒伸,正好被走到家门口的队长王贵兰看到。
“是兰哥啊!”大懒驴呵呵笑着走过来。
“睡够了没?”王贵兰问道。
“嗨,这几天腰岔气儿了,一动就疼。这不,疼得我哎哟”大懒驴一番皱眉弄鼻,“哎哟”起来。
“甭装了!”王贵兰冷冷地说道:“要是岔气儿,你能伸动懒腰打舒伸?”
“嘿嘿,”大懒驴见他瞧破了,“嘿嘿”一笑:“岔这几天气儿,这会儿想是缓过来了,兰哥,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跟我收庄稼去!”队长抬头看看天:“起朝霞里,老天爷要是下雨,一地的粮食就糟蹋了。”
“这”大懒驴直嘬牙花子。
“嘬牙花子也嘬不来粮食,走吧,队里正缺人手。”
“兰哥,是这样的,前天回来,没想到晚上给岔气儿了,没走成。我开了两天病假条让家里人给送过去的。那里的人们也都盯着我哩,今儿到期了,务必回去。”
“大懒驴!”王贵兰火从心起,唬着脸指着他骂道:
“你你还是人不?好端端的庄稼没人收,眼看就要烂地里了。这阵正缺人手,别人又回不来,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在家里多待几天,收几天庄稼。那边说出话来我盯着。”
“不行,不行。这样岂不是不服从分配。今儿我务必去,务必去!”比起在炼钢场来,收庄稼可累得多,两者选一,他自是要选炼钢场。
“你”王贵兰气得一跺脚:“什么时候啊,还偷奸耍滑!”
“兰哥既然把话说到这儿,”大懒驴大长脸上挂不住了,也提高了声音:
“也别怪我撕破脸了。庄稼没人收,怪谁?怪我大懒驴吗?眼下咱过的是**,没有报酬,粮食全是国家的。国家没说让收,兰哥你急什么?全收上来你能提拨党支书!”
王贵兰气得浑身打哆嗦,冲上去就要揍他。
吓得大懒驴退后几步,脸色大变:“兰兰兰哥!”
“滚!”王贵兰止住脚步,指着院门,大骂道:“滚滚滚,滚回你的炼钢场去,今天中午食堂里没你的饭!”
大懒驴打个愣怔,一溜烟跑出去了。
王贵兰急得拍拍屁股蛋子,再继续轰着这些女将和老弱残兵,像搬仓子一样,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场院里收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