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日,她时常去安慰赵容之,可赵容之那时只是把他当一个跳板吧,离开皇宫有了自由,不用再担心和亲,也得了深情不弃的贤名。
那段时日之后,赵容之经常约她去南湖,春日,夏日,秋日,都要去南湖一游。
南湖有许多公子清才,自然也有许多佳人红袖。
她与赵容之在南湖晃荡了两年,却在赵希登基之后一个月,赵容之就从南湖岸寻了四五个面首,纵意欢乐在府中,再没与她有过往来。
她曾以为她对孟景华有两分真心,听闻孟景华摔马之前,也是最喜欢南湖岸的,可后来再看,南湖的孟景华与南湖的面首,大概于她并没有什么区别。
终归,她与赵希,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欺骗一段姻缘,又有何不可呢?
只是南湖,一直就在那里,看着岸上的人,来来往往,彼此交错又行开远去。
“我倒是常去,那附近有一座画舫,是很有特色,可值一观。”赵容之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景色游玩与她,只是打发时间。
转眼,李秋容不知想到了什么,偏着头过来问,“元娘,我笈鬓时,你会回来吧,二月十六。”
“自然,礼物我都备好了。”李秋容的生辰在二月末,她将满十六。大齐女子多在十六举行笈鬓礼,十五也是有的。
笈鬓礼在二月十六,而母亲答应做了正宾。
“那看来,你还是有机会常回来的,大哥的婚事定在三月十六,恰好就在你生辰后几日。”李秋容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弯唇笑笑。
赵容之顺势问了一句,“李将军与少将军,何日启程去西北呢?”
是的,西北一批老将官退官了,所以,大伯父与大堂哥将会去接任。
“定在四月中,那时大嫂也会去凉州。”新大嫂也是个会些武功的豪气女子,能跟着去丈夫后方也是很好的。毕竟那时才新婚而已,自然难舍分离。
“听闻凉州有许多稀奇玩意儿和瓜果蜜肉,秋容到时可要记得分些给我。”赵容之与李秋容都笑着,似乎只是随口一谈。
她却想起来,大伯父与大堂兄都走了,那二堂兄,今生会是什么职位呢?
若与上一世一样,那孟景华,岂不是还要在三月里,从马上跌下来,或是像太子殿下一样,虽然推迟了几月,换了一种方式,但还是一样,一样的结局?
她的脸色白了白,赵容之一抬眼就看到了,“元妹妹怎么了?可是吹着了风,身体不适?看你的脸色不好。”说着就挥手招来了宫女,亲手扶着她,“将府上的大夫招来看看。”
李姮元深喘了口气,靠在木靠上,“不用了,心悸,常态而已。”
“可不能马虎,还是招大夫来看看,我见秋容将将也咳了几声,一起请脉也是安心些。”赵容之的宫女已经去了。
李秋容又咳了一声,“咳,我也想看看大夫的,刚才在外面站久了,大概还是吞了风。”
“这冬日里,就该细心些。”赵容之起身下了矮塌,在一边铺了毯子的椅子上坐了。她与李秋容的侍女就给她们二人围上了毯子,有搬了两张轻薄的屏风过来,将三人略略围在里边。
大夫来看,她自然是如以往一样的安神药去煎了,而李秋容却大概是风寒了。
她在廊下呆着暗自高兴了好久,大概就是那时含了风,此时嗓子痒,不过也一起煎了药。
而赵容之在大夫走了之后,却进来低低说了一句,“还好元妹妹并不是心悸心疾,只是失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