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少有一模一样的人,若是相同相似,多是亲故。
“可是三叔家的。”
“不,他也唤三老爷叔父,不过奉茶婢女却也听到,”父亲与三叔虽是同胎,可听说长相却相差甚远。
“也听到,大将军唤那人,唤那人,恒言。”
恒言,她名姮元,却有一个与她父亲相似的少年郎唤恒言,可真是巧了。
真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这人生会给你怎样的惊喜,或是惊吓。
李姮元觉得自己似乎一口血堵在胸口,转瞬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也一直躺在床上,这算什么,父亲的私生子?可他们怎么敢如此大张旗鼓地进京?若不是,为何之前从未听过,而母亲为何与苏州一系素来有不和传闻。
李姮元还没有想清楚,也没有等到母亲的归来。可两府里边的议论声,却是叽叽喳喳每天都有更新消息。
世人都知道,清如公主曾花了三年选了驸马,又花了三年备婚。
所以,这个少年郎,到底是清如公主与驸马婚前生产,此来认亲归宗,还是驸马在准备婚事之时,偷与他人所诞。
三年又三年,不知其源。
流言四起。
别人不知,八宝楼里的莲心,倒是心知肚明。
三年里,驸马曾回苏州探亲,也曾收到公主各种的信件,甚至一段时间断了书信往来,闹得不愉快,不久后又亲密无间,千里相见,如此往复三两轮。
而那三年里,清如公主也确实曾在红枫园住过一整年,缺席了数次重要的国宴。
从前至今,其他人,都是对清如公主不甚了解。
此时,在红枫园里的清如公主殿下还正不慌不忙地修剪花枝。
“他们想要,就送给他们吧,于我有何难,不过一句话而已。”
“可是殿下,这,这,若是公然认下,便是一大祸患不说,还对您名节有损。”
“我何时有过好名节,我何时需要好名节,总归,我有这枫园就够了。”
“罢了,我亲自修书一封给皇兄,对府中就说我病了,缠绵病榻,不可挪居,除驸马外,谢绝探望。”
“这样,唉,也好。”老嬷嬷又思索片刻,“那小郡主?”
“随她去,不是有莲心么。”
……
李姮元在府中昏昏噩噩又过了三日,父亲日日在大伯父府中,母亲毫无音讯,去探望的人也没有带回丝毫消息。
直到第四日清晨。
听玉兰说,一大群人从伯父家赶过来,然后宫里就来人传旨了。
公主早年失子,今时寻之,入李家族谱,赐金冠玉柄,赐字典之,封世子位。
一同跪地听旨的李姮元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
瞬间,周遭的人事都变了。
不熟悉的祖母,不熟悉的姐妹,连熟悉了几十年的父亲的笑脸也变得陌生起来,还有那一人,完全奇怪的脸。
明明是熟悉的父亲年轻时的眉眼,印在另一人脸上,站在父亲身旁,看起来突兀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