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谢谢夫人惦记,我想与顾小姐说几句话,可否夫人先行一步,我保证把小姐安全送上马车。”
叶媚正欲点头,就听顾念思说:“我和你没话可说。”
顾四露出一个笑容:“小姐真是太无情了点。”
“和你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说罢也不回上了马车。
顾四盯着马车远去,心中一丝不快浮上心头,陈如意与母亲走了过来,他又换上往常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一同回去了。
到了顾府,顾念思与母亲告别,回了罗庭院,今天虽未做什么事,却觉得非常乏累,便早早洗漱睡下了。
次日醒来,顾念思开了窗子却见阴雨蒙蒙,檐下几只鸟雀躲着避雨,雨滴落在葡萄架上,格外增添一份情趣。
想着不能出屋,顾念思便吩咐颦儿将昨日摘下的葡萄拿到厨房去,准备酿些葡萄酒。
每年这些时候顾念思都要酿些葡萄酒,一半拿去君莫亭送买,一半留在家里,但逢佳节便拿出招待客人。
水中加面粉将葡萄洗净,一颗颗饱满晶莹剔透,看着喜人,顾念思吩咐颦儿将砂糖拿来,等了许久没见回来,便撑了油纸小伞出了屋子,却远远看到父亲和哥哥急冲冲出府去了,脑中疑惑是否出了什么事,恰好看到颦儿带着糖罐子回来了。
“小姐,宫里好像出什么事了。”
“怎么说?”
“刚才老爷收到什么消息,急冲冲带少爷去宫里了。”
顾念思一边将碾碎的葡萄放进陶罐里,一边说:“下雨天也没个消停,希望是虚惊一场吧。”
只是这场祈祷最终没有实现,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晚上,天黑的时候父亲回来了,面色却憔悴的很,顾念思不敢细问,只是忙着帮父亲和哥哥接过淋湿的油纸伞。
顾庭喝了一口暖茶,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接过叶媚递过的帕子说:“多事之秋,皇上昨日咳血晕过去了,听说前景不太好,现在宫中乱作一片了。”
叶媚听罢脸上也布起一抹愁云,这种事虽与自己没有直接关系,可毕竟南湘申不算是个昏君,他带领南国十五载,没有战事,文化经济也相对发展起来,如果真的新君登基,是否能撑起一个国家呢!
当朝皇后虽然无子,可她哥哥柳弘现下任职尚书,霸权在手,与太子南亥形成了对抗势力,如果真有一天,需要这两个势力直面冲突,顾庭势必会受到影响,历史上多少帝王夺位,朝臣受死的事实,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老爷。”
叶媚将手搭在顾庭手上,无言胜千言万语。
这一夜,宫中上下都被南湘炎牵动着,柳菁盯着熟睡的南湘炎,若有所思,过不了多久,就再无法这样看着你了,可是又如何呢!反正你的眼里心里也一直没有我。
想到这里,柳菁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拿起喝剩下的药汤,倒在了一旁已经有点枯黄的花盆里。
南湘申原本定于八月初十回国,可南湘炎的病情来的突然又猛烈,她便延期了回程,打算呆到八月底,说实话南湘炎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生病了,倒让人怀疑是不是中毒,可太医院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什么,众人便只是将疑惑偷偷埋在心底。
自那日见了顾念思,南湘申便打定主意要将顾念思与莫北殇搭在一起,便嘱咐了顾念思时常来宫里看看她,可过去几日也未见到她影子,心上虽有点不喜,可又想着,必定是姑娘家脸皮薄,把她的话当成了客气,便想着哪日亲自带了莫北殇去顾府,只是这个念头一停就停了半个月之久。
随行的常安倒是乐了,他性子野,南湘申每日待在宫中,他便自由许多,这天趁着天气好,偷偷溜出宫去了君莫亭。
管事的记得他,见他进来,便好言好语招待,常安开心,便多喝了几杯,出了君莫亭却是扭扭歪歪的,管事的又怕他有事,便擅作主张,将他安顿在雅间休息。
等常安醒了,非得好好感谢一下,管事的推脱不行,便多收了常安几两银子,常安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觉得自己没有亏欠什么,他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欠人情。
可似乎天公不作美,这天在宫中巡视的顾念染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自觉的让他想起一段往事,那日自己喝醉了酒,醒来却被人绑着扔到了城郊荒庙之中,朦朦胧胧自己听到一段对话:
“爷,异国他乡的,您为何绑了他来。”
“谁绑他了,小爷是救他,我不把他带这来,他早被那烈日晒昏了头。”
“可哪有人救人还五花大绑的?”
“我不绑他,他就把小爷锤晕过去了!这人耍酒疯。”这个声音的主子说话实在是太嚣张,以至于顾念染对这个声音念念不忘。
俗话说的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于是在这个平淡的日子里,顾念染找到了他寻找已久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