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照停车,侧头低语,“公主不想出京了?”
“哪里是不想?瞧这情形,我出不去了。”将才还是丧气,这会儿已是烦闷了,莞苧嘟了嘟嘴,踢了踢马车,还是忧心柳照的安全,“你可不能死这么快。”
柳照低低哼了一声,口中说着不知真假的话,“没公主,说不定臣出去就死了。”
莞苧眉头一皱,“这可不行。”
急躁的模样落在了柳照眼里。
“莞苧!”
两人说话间,身后顾昀之堪堪追来。
莞苧小脸一皱,一偏头,顾昀之出现在了车旁,只见他长长呼了口气,竭力压制住想砍死柳照的怒火,朝莞苧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下车,我们回去。”
国公夫妇也疾步过来,殷切切地望着莞苧,“公主,圣上已知,着令我等送你回宫,下车吧。”
绕是莞苧贵为公主,可国公夫妇到底是她母后的哥嫂,摆出这么低的姿态请求她,她该应了的。
莞苧安静地下了车。
“公主!”
青桃与宿河,还有柳管饱也跟了上来。
众目睽睽下,柳照是个拐跑尊贵公主的混账恶人,他不动还好,偏偏他动了,只见他慢悠悠地也下了车。
众人目光即可刺向了他,莞苧察觉,登时忧心忡忡,纯易树敌太多,想活下去也太难了!
柳照好似浑然不觉,只管将马鞭递予柳管饱,复又踏上了车,待半个身子进了车门,一双眼望向了莞苧,“公主既已下车,微臣也该出城了,只是这……”
城门还紧闭着,守卫还戒备森严。
莞苧明了,下了令,“都退下,开城门。”
守卫顿时如潮水褪去,城门缓缓开启,待城门开到容一辆马车能开出去时,霎时间,只听砰得一声,柳照那辆破车的车门破裂开来。
众人一怔,低低的嘲讽的笑声顷刻从人群中散开,就连顾昀之都不屑地冷哼一声,适才僵持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莞苧脸色一冷,正欲训斥,突地眼前伸出一只长臂,迅疾地搂上她的腰将其带到了敞开的车厢里,“走!”
柳管饱为了一碗面豁出了性命,起了身卯足劲儿口中大喊一声,“驾!”马车一骑绝尘,朝城门而去!
“公主!”
青桃疾呼,众人哪里料到柳照竟能如此无耻,愣了一瞬方纷纷回神。
“快关门!”
绕是顾昀之反应再快,伸出的手也只摸到了莞苧的一片衣角,抬起双眼再一瞧,快要关住的城门露了一丝缝,飞驰的车子成了一道远远的影儿!
“柳照!”顾昀之紧握拳头,双目赤红,“就算带走莞苧,你也别想活!”
早有齐家埋伏在城外。
圣上的态度显而易见,出了京,柳照死在谁手里是谁的本事。
齐老太太被一个年轻后生耍弄,自然气不顺。齐良清倒不是非要当驸马,只是柳照的出现着实损了他的颜面,柳照不死,他瞧着着实不悦。
飞驰的马车一到郊外,便被一行人手持刀剑的拦住了,为首的彪形大汉猛喝一声,生生吓得柳管饱从马车上翻了下来。
四处漏风的车厢里,莞苧赶忙起了身,扒着车往前一瞧,被明晃晃的武器闪了眼,耳边听着摔到地上的柳管饱哎呦哎呦的痛苦声,她慢吞吞回头看了一眼柳照,“纯易,你习过武吗?”
柳照眼皮子一掀,压低身子靠近她,“没有。”而后伸出脑袋一瞧,叹气惋惜了一下,“当初是该学样兵器的。”
身后阵阵马蹄声传来。
显然是国公府的人到了。
前有猛虎,后有恶狼。
一辆破车夹在其中。
莞苧:“纯易,我先下去了,护好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