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柳管饱肩头瑟缩,像是被什么威胁了。
此时忽听门外一声惨叫,却是宿河的声音,莞苧扬声一喊,“停车!”
马车颠颠簸簸不停,直到驶进一片树林里方停下,莞苧才得以跳下车子,大片的月光照亮了林子。
宿河被扔在地上痛苦地喘息,柳照神色淡淡地站着,垂下的视线戾气不断,“你想不想他活?”
莞苧刚追上来就听到这声,竭力压了压火气,“他跟了我十年,你说呢?”
柳照侧身往回走,“那我便再饶他一命。”
青桃赶过去扶宿河起来,想要往莞苧身侧靠拢,结果晚了几步,柳照先一步靠近莞苧,轻淡的言语含着浅笑,“我容这二人跟着你,你可也要跟着我才行。”
“柳照!你若真为公主好,就该放公主回京,这一路打打杀杀的,你可曾想这对公主十分危险?”
青桃禁不住道。
宿河听罢神情悲愤,转头请求莞苧,“属下宁死,也不能让公主受委屈,公主莫要管我,还是走吧!”
“想死?”柳照扯着莞苧的衣袖把玩,“这容易得很,方才我已在你身上下了毒,没有解药,等不了一刻。”
“解药给我,我跟你走!”
柳照再次坐实了他卑劣无比的传言,莞苧接过解药,甩开男人的手上了马车。
身后,成片的月光清辉都遮不住男人一双满是暗沉不悦的眼。
一进马车,宿河就疼得浑身打颤,好在青桃喂了她解药,不过一会儿,疼痛就消失了。
宿河满头大汗地跪下请罪,“若不是属下,您也不会受制于柳照。”
莞苧并无怪罪之意,“无须如此自责。就算你们带本公主回了京,本公主也不会开心。”
一旦回京,定会如柳照所言,圣上会使尽千方百计按住她和别人成亲……
“与其回京成亲,还不如跟着他逃命。”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柳照进来了。
青桃与宿河被莞苧赶了出去,她窝在车厢里,娇娇小小的一团,。
柳照步子靠近,被莞苧轻轻一瞥,“坐远点。”惹得他低低一笑,从怀中抽出一样物事,十分新鲜。
莞苧眼神黏了上去,“这是何物?”
“易容面皮。”
莞苧心头的恼怒被不可思议冲刷了大半,“你还会易容术?”
柳照不置可否,“天一亮,我们易容进青州城。”
莞苧突地有了兴致,她还未曾做过这样的事,想想就忍不住雀跃,但碍于柳照在场她也只好苦苦压制,随口一问,“我们到底去哪儿?”
“南郡渊江。”
那是他的故乡。
莞苧皱眉,“京中定会派人在渊江埋伏。”
“你以为他们没在这里埋伏?”
柳照挑了挑眉,“莞苧,他们时时刻刻追着,只是顾忌你在,下不了狠手。”
“那你不怕我与他们联手?”
柳照悠悠瞥来一眼,也不答话,窗外洒来一抹曦光,他将手中面皮扬起,“过来,我帮你贴上。”
莞苧:“喊青桃来。”
“只有我。”
莞苧被压制,无奈靠过去,又觉离男人极近,身子僵了僵,索性闭了眼,却不知闭眼不看更是给了男人机会,男人凝视着她生动精致的眉眼,缓缓伸了手。
面皮完美覆盖原有面容。
莞苧觉着有只手在唇边摩挲,登时出了声,“好了?”
手指倏忽闪开,“可以了。”
曦光大亮。
马车奔向远方。
想要去往南郡渊江,青州是绕不来的拦路虎,而此时此刻的刺史府里,更是坐着几位十分棘手的人物。
顾昀之端坐高位,神色不虞,“都按吩咐的安排好了?”
青州刺史极为忐忑地跪着,“是。”
下座左边坐着齐良清,桃花眼一眨,“世子爷布下如此周密计划,柳照此番必死无疑。”
顾昀之冷笑,“这次他就是有飞天的翅膀,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