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休沉默片刻,反问道:“如果可以读档重启,又何须是你?”
“我明白了。”明祉缓缓地握紧了从未脱离他掌心的木剑,闭上双眼平心静气后才睁开,“那就再试一次吧。”
他用血肉模糊的右手紧握木剑,似饱经风霜仍坚守信念,又忍着神魂“抗议”引发的头疼与眩晕,用血肉模糊的左手掐诀凝聚水灵气。
水灵气的滋养稍稍缓解了筋骨肌肉的疲惫,明祉一咬牙,靠着双肘双掌的支撑,终于坐了起来。然后他翻身半跪在地,双手拄着木剑咬着牙,一“步”一个血手印,慢慢地往上“爬”……
商陆匆匆掉头回到峰顶时,就看见明祉站在他面前,把“浑身浴血”的木剑当做手杖拄着。
地上洒落了点点鲜红,那是明祉掌心“挤”出来的血;洁白衣袍有些脏还有些皱,那是明祉跪在地上时“磨”的;明祉那双交叠在剑柄顶端的手指缝间都是血,一张小脸却惨白如纸,尤其嘴唇毫无血色,仔细一看,鬓角还有冷汗滴落留下的水痕,长长的眼睫毛根儿上也是湿润的。
眼见商陆浑身上下并无打斗过的痕迹,明祉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浅浅一笑,几乎是以气声说道:“我正想,去找你……”
商陆沉默着弯腰,一把将明祉打横抱起,他自己随意盘腿便往地上一坐,却是小心翼翼地把明祉放进怀里。
“你是不是,很疼?”他满眼疼惜与无措,声音也是微哑的。
像是一条傻狗发现主人伤重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救,商陆抓着明祉的手腕,看着明祉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还沾灰带土的,他的眼睛很快便红得泛起了泪。
“对不起,我太笨了,我该先给你治伤的,要不是丹若提醒我,我还想着去教训那个老混蛋,可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怎么就这么笨!”
商陆说着说着就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他抓着明祉的手却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祉心里胀胀的,嘴上却忍不住笑话他,“我都还没哭,你却哭得这么厉害。我的手已经这样了,该怎么给你擦眼泪啊?要不,你自己拿我的袖子擦一擦?”
商陆闻言,还真微微撅着嘴巴使劲儿埋头往明祉的衣襟上蹭,“你还笑!”
明祉胸前的衣裳还算干净,他蹭了两下,勉强“擦”掉了眼泪,抬头时正好捕捉到明祉湿润的眼眶。
他下意识地便问道:“你眼睛都湿了,为什么不哭出来?”
明祉眨眨眼,眨没了睫毛根儿上的湿润,他浅笑着说道:“可能是因为,我还没那么疼,可以忍受。”
商陆直起身子翻开他的掌心,扁扁嘴,“都这样了,你肯定是怕哭出来被我笑话才忍着的!”
明祉眼看着这个“大孩子”下手没个轻重,还总是忘记正题,只好皱了皱眉提醒他,“好吧,事实上我确实很疼,你轻点好不好?对了,你能帮我治伤吗?”
商陆牌大孩子闻言,连忙松开了手,愣了一会儿,他又哭丧着脸,“我、我怎么帮……丹若只说要先给你治伤,却没有教我怎么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