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是肉眼不可见的，他们手头又没有法器可以探测邪气。毕竟用邪气害人的事情也不多见，谁都没想到他们师兄弟五个第一次组团出任务就能遇见这种事。

而且，到目前为止，邪气的量明显未达“临界点”，阵法还牵制着大部分的邪气，间接保护着镇上的百姓，客栈小二也说了“镇上的人连咳嗽发热都不常有”，他们甚至无法根据镇上百姓的身体状况判断邪气的覆盖面。

可若是等到“临界点”，镇上的百姓就没救了。

明祉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卡在这一步，问题是——

“我也不太确定。”

明祉隐去神魂这个因素，尽力解释道，“那时在街上，因为几乎吸收不到灵气，我有些不适应，便下意识地闭眼凝神，却见点点灵气已被无数灰气挤得失去活力。”

“灰气？”褚裕添灵光一现，问道，“和浊气相似吗？我记得某次早课，文峰主提过：俗世多浊气，呈淡灰色……”

“确实相似。一开始我便以为那些是浊气，因此试着吸收了一点。”明祉伸出左手，用拇指比出食指指尖那一点，“但是，感觉不对。”

他隐瞒了商陆的提醒，只说自身的体悟，“浊气只会堵塞，邪气却会侵蚀。那些灰气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脏东西进了我的身体，在伺机而动。”

“后来我便想到，那么多的灰气若是浊气，镇上的百姓应该呼吸不畅才对。我见灰气黯淡，呈蛛丝状，透出不详之感，便拿这只有辟邪之效的赤凤试过，才确定那些灰气是邪气。”

明祉说着便把赤凤解了下来，放在掌心亮给四位师弟看。

看过了明祉掌心做工精巧的红色凤鸟，聂乘风下意识地便去看明祉胸前形似水滴的红色吊坠，又看向明祉青丝上绣着彩蝶双飞的红色发带。

他突然赞叹道：“大师兄爱穿最素的白色衣裳，却搭配最艳的红色饰物，真是别出心裁、不落窠臼啊！”

正在把赤凤挂回腰间的明祉微微蹙眉，听而不闻，不予回应。

褚裕添正考虑着“闭眼凝神”亲自看看邪气长什么样，闻言，他笑脸微僵——四师弟如此口无遮拦、我行我素，还不听劝，是不是打一顿就能好了？

黎筠眼见着明祉与褚裕添都不说话了，直接拿起木剑戳聂乘风的胳膊，“你赶紧闭嘴！”

明祉不能暴露商陆的存在，只好建议四位师弟如同褚裕添提议的那般“闭眼凝神”看看，“你们集中精神，或许也能看到。”

四人依言尝试了一下——

仅仅闭眼凝神，他们只能以神识看见散发着微光的点点灵气。只有入了定，他们才能看见点点灵气之外都是蛛丝状的灰色邪气。

可这样一来，他们无法移动，神识探查范围也不超过以自身为中心的周围十丈，又要如何确定邪气散开的范围？

明祉无奈道：“虽然我能边走边看，但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非我不愿教，而是无法教。”

几人正面面相觑。

聂乘风却是逮住机会便讨好明祉，吹捧的话张口便来，“怪只怪我们无能，给天赋异禀的大师兄拖了后腿……天道果然是格外宠爱长得好看的人呢！”

黎筠恨不能把他的嘴给封印了，“四师弟，我们这是在讨论正事！你说话之前能过过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