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航一边说一边朝他倾斜，视线如网缠着他，紧密又牢固，不留出路。他感觉自己是被狼锁定的猎物，忍不住伸出手推了萧锦航一把。

“我说过这是不可能的，你才十四岁，离成年还早着呢！可我已经二十五了，我家里人都盼着我结婚生孩子，我还是你的老师！你别以为自己智商高就可以早恋，师生恋是违反校规的，我是不可能跟你胡闹的！”

萧锦航被他推开后，听着他如此这般讲了一通大道理，眸光有些黯淡，却固执地说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学生了，我们不是师生恋，你可以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虽然我还有八年才能和你领结婚证，但是我从八岁到十四岁一直想着你，以后也会一直想着你，我不会变心。”

少年人的赤诚和执着，用最简单的词句表达出来，听得他心里泛酸，还忍不住生出微微的甜意。

难怪那么多学生早恋呢，他都是二十五的大龄单身男青年了，都抵挡不住这样真诚的表白。

可惜了——

“萧锦航，你是真的不懂吗？重点不是我喜不喜欢你，而是我不会喜欢你。”

他可以理解一个热情却羞怯的小男孩把一朵早开的花悉心呵护六年，却不能接受自己贸然答应之后又无法给出同样持久热烈的爱。

少年人的爱情纯粹热忱，只需要考虑爱或者不爱，青年人的爱情却牵绊着婚姻、家庭、孩子、责任……无数的东西。

“我很抱歉，无意中浪费了你六年的时间。但是，我没有办法放纵自己，我不会喜欢上你。”

他说完这些话就打算下床，以为这些话足够打击萧锦航的热情和自信，却没有想到萧锦航会扑过来，抱着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就像六年前那样，萧锦航瓮声瓮气地说道：“可是，我只喜欢老师一个人啊，老师是我最喜欢的人了。如果老师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呢？”

“你可以去喜欢别的人，有很多人都希望被你喜欢。”他把手搭上了萧锦航的肩膀，想把人推开，却在动手时感受到了莫大的阻力。

“老师又要推开我吗？”萧锦航似乎正咬牙切齿，“老师总是推开我，躲着我，明明老师和别人都是有说有笑的。”

他皱了皱眉头，正想反驳，萧锦航却是一个用力就抱着他的腰把他甩到床中间，他被萧锦航压在了身下。

“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放开我！”虽然萧锦航才十四岁，但是身高早已经超出他一个头了。萧锦航这样居高临下地压着他，让他感觉很危险。

萧锦航没说话，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会儿过后，他便忍不住闭上眼躲避那双饱含委屈、难过和失望的眼睛。

“老师真的不喜欢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喜欢过吗？以后也不能喜欢上吗？我已经改了很多，我不再说同学坏话，也不再欺负同学，我还是全科学霸，再也不用老师操心我的成绩……即使这样，老师也不能试着喜欢我吗？”

萧锦航的声音像是强忍着哭泣，让人听着就心疼。可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萧锦航已经开始长大了，他不能再随口敷衍了！

他闭着眼狠心说道：“不喜欢！一点都没有！以后也不能！”

他以为这样狠心的拒绝会结束这一切，却没有想到，萧锦航突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呵呵，那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忍着呢？明明我生来就是个坏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