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分明的感觉到,男人的身姿微笑,再次将他一度朝夕相盼的心胸填得满满当当,欢愉与满足挟持了他整个身心:“小柏,可曾想过表哥?”
“嗯……每每夜深人静,总以为表哥会从外头进来,替我擦药,同我说话……”秦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
夜风突然吹过,寒意入侵,韩玹回过神来,低声道:“又想骂你了。”
秦柏抬起头,目中带着戏谑之意,笑道:“玹……大表哥还是压着我长,如今可真是身段风流、英武不凡呢。”
韩玹笑了起来,握住秦柏冰凉的手指:“怎么站在这里?夜寒露重,你也不怕身子吃不消,如今腿可好利索了?”
“无妨。”秦柏笑道。
“走,我们屋里说话。”
“这灯……”
“你不是赏过了?”
秦柏:“……”
“我几番送信,让你带舅舅先来我府上,可来了?给舅舅安排歇下了?”韩玹问道。
“府里有管家打理,一应所用也都便宜,哪里还要叨扰表哥的,刚刚在府上用过膳,父亲已经歇息去了,我才过来寻你。”
二人携手回到屋中,身子瞬间觉得暖融融起来,韩玹脱了大氅,亲去给秦柏烹茶:“什么时辰到的?舅舅的伤如今怎样?”
秦柏和衣而坐,凑在炭盆前烤着火:“入夜前到的,父亲伤势虽重,却没伤到筋骨,只是他毕竟年纪大了,须得好生将养,日后……怕是再不能上阵杀敌了。”
“我过去看看。”韩玹起身道。
秦柏忙道:“已是睡下了,夜深露重的,表哥明日再去不迟。”
“也罢,你,可累么?”
“还好,在军中不比京都,幸亏我自小跟着父亲历练出来了,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时常风餐露宿,身体倒比之前好了不少。北边气候干冷,又要日日出战,只要有机会,我便在睡前用药汤子泡澡,膝盖处的旧创也好多了。”
“看得出来。”韩玹笑道,“你知道照顾自己,也不枉我骂你几回。”
“还不是被你骂的?想着若哪日再见时,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来看你,还不得被你打一顿,我哪里吃得消?”秦柏笑道。
韩玹哈哈大笑:“知道便好,这才乖么。表姐可还好?”
“嗯。”秦柏道,“姐姐同扎那王举案齐眉,年前刚得了小公子,如今二人腻歪得很,更比之前了。”
韩玹叹道:“外祖母若泉下有知,也当瞑目了。”
秦柏道:“嗯,唯一让姐姐不放心的就是我,总说我没出息,听说我随父亲出征匈奴,还几番叮嘱我好好干,别给父亲拖后腿丢人。”
韩玹大笑不已,道:“对你这没出息样子,表哥却是极满足了。”
秦柏摇头,无奈微笑:“是呢,这也是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出来的。”
韩玹摸摸他的头,道:“也不是非要征战疆场,说实话你们这一去,表哥日日睡不得安生觉。”
秦柏哭笑不得,问道:“玹……表哥,可好?”
韩玹眸色微暗,点头道:“也好,有……他照顾母妃,我也放心。”
秦柏抚上韩玹的手背,轻轻安抚:“大表哥莫要灰心,用不得多久,你们必能再相聚。”
“我知道。”韩玹笑了笑,道,“说起来,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有一极好的东西送你,可惜在宫里耽搁了,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只得他日了。”
“什么好东西?”秦柏倒是极有兴致。
韩玹笑道:“看了你必定喜欢,原想着趁今日应个景儿,可惜了。”
“大表哥送我的,什么时候我都喜欢……”秦柏忙道。
“今儿十五,明儿十六,明日你陪我去看个人,我再带你看礼物去。”韩玹道。
“嗯。”
韩玹道:“你连番赶路,还是早些歇了吧,明日我带你出城,又要车马劳顿,要养足精神。”
“好吧。”秦柏道。
韩玹摸摸他手指,不放心道:“屋子一早便给你备着了,提前烧了个把月,比我这儿还暖和,你是过去歇了……还是让表哥抱着睡。”
秦柏瞬间面红耳赤,道:“如今都是大人了,抱什么抱!”
韩玹哈哈大笑,道:“我带你去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