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有没有罪,不是你能定论的。她在漠北跟敌人拼命的时候,你在哪里?”
八阿哥说着话,去解苏樱手腕上绑着的草绳,“这才从战场上下来,还没缓过来神,你就催着收她的财产。让老百姓知道了,怎么评价皇阿玛?”
自从被皇帝亲点了状元,人人都对他说话很客气,还没人指责过他呢。李蟠有点不适应,急声说:“这都快一个月了。”
八阿哥把草绳扔到了他怀里,“是快一个月了,土地新政进行的怎么样了?不说一个月,半年内你能完成吗?”
比想象中的困难多的太多了,大户一家还没解决掉。有的人家,门都进不去。李蟠的声音低了一些:“不能。”
八阿哥冷声道:“那你急什么?乌拉那拉氏又不是最后一家。是不是看她是女子,好欺负?她现在即使不是福晋了,也不是你这个官阶能说上话的人。”
“她今日愿意跟你走,是给你留面子。她若是把你强行赶出朱家庄,你也拿她没办法。但以后,你在同僚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土地新政就更加难推下去。”
李蟠争辩道:“下官是为国为民办实事,不怕困难,不在乎面子。”
八阿哥冷笑道:“你的事跟我没关系。这个人我带走了。她名下的地,由我来处理,你不用再过问。你要是不服气,直接去找万岁爷说,谁敢拿着朱家庄为由,不执行新政,你派人告诉我,我亲自去跟他解释。”
对方没给他留丝毫情面,李蟠涨红了脸,追问道:“那她的田地到底交不交?”
土地新政,怎么派了这么个一根筋的木头脑袋做总负责人。
步步紧逼能办好事嘛。
八阿哥的语速放缓了一些:“乌拉那拉氏什么时候说过不交?是你逼的太紧,逼恼了她。”
反问道:“谁没有个脾气?你这个新上任的五品官,还敢当众跟我这个皇子争论呢。你是很尽心,但你自己看看,你做出了多少成绩。以后做事,也讲讲策略。只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
提到做出的成绩,李蟠瞬间没了底气。喏喏称是。
看着李蟠吃憋,旁边的张廷璐心里特敞亮。不久前,自己被这个李大人轰出衙门了不说。还骂他纨绔子弟,不知民间疾苦。
怎么不知民间疾苦了?
庄子上的佃户,过得比有地的百姓还好。要不然,能在短时间内收那么多的地?地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买的,又不是像别的权贵那样强占来的。是这个状元郎不听解释,不了解实际情况。
九公主隔着车窗缝隙瞧着外面,连连称赞:“这才是哥的样子啊!平时看着性格蔫蔫的,极好说话。自己人被欺负的时候,立马厉害起来。世上那么多好哥,老天爷为什么分配了个没良心的人给她当亲哥。”捶着车厢,恶狠狠地说:“气人!气人!气死我了。”
礼部中堂。
正在跟高士奇说话的胤禛连打了三个喷嚏。
缓过来气后,请教道:“高大人,除了去找佟家,还有别的办法吗?我要是不找他,他真让他的孙子跪死?”
高士奇道:“怎么会。没死之前,万岁爷就会出面了。万岁爷不想出面,臣也会去劝谏,怎么也不能让万岁爷落下把人逼死的名声。”
这个姓佟的,不但暗中逼自己,还在逼皇帝。胤禛更生气了,咬牙切齿道:“可恶。”
高士奇笑道:“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佟半朝从来不去做。他去求万岁爷,是要拿出诚意的。在没得到利益的情况下,怎么会让自己损失。他现在按兵不动,不过是他孙子吃点苦头罢了。”
落樱园的阁楼里。
苏樱听了九公主静宪的话后,抚了抚额。
“这个顾安颜真该死”
话还没说完,就被静宪打断了,“不不不,不怪他,一点也不怪他。他说跟我一起私奔的,我觉得私奔太辛苦,就出了这个主意。他一开始不愿意,是我主动把他拿下了。”
“私奔就好收场了?说不定万岁爷更生气。”苏樱依旧认为是顾安颜的错:“你再主动,他不配合,那事也弄不成。”
静宪压低了声音:“第一次,是我给他下了药,还扒了他的衣服。”
苏樱又抚了抚额,“反正就是他的错。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无论女的做了什么,那都是男人的错。”
静宪嘿嘿笑道:“樱子,你这话虽然我不赞同,但是很爱听。”
苏樱说服静宪的时候,同时也说服了自己。一心认为是顾安颜的错。
站起身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让他为你负责。你不能这么灰溜溜的被赶出宫。等回去的时候,也不能自己走着回去。”
静宪扑上去抱着了苏樱的胳膊,“樱子,我不许你去找他的麻烦,我听八哥说了,他在佟家祠堂里跪着呢。八阿哥让我在你这里住一阵子,说这事会解决的,我早晚还是公主,并且能嫁进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