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喝多了的样子,颜鸢也不与她废话,拿了一大块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不要你陪我,你只去跟你们坊主说个人名,这个就给你,怎么样?”
接客女子笑得春心荡漾就要去拿,“我们坊主也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呀~”
颜鸢把银子收回到背后,沉下脸对她道:“你最好拿了钱办实事,如果你敢不说,我一样有办法找到你们坊主。我和你们坊主关系不一般,要是让我找到她了,你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接客女子脸上的笑收了收,扭扭腰接了银子,嘟囔道:“年纪不大还挺凶。”遂转身去传话。
这夜,颜府二房倒是没有觉察到什么。颜京冯手里抓着血玉在塌上靠着,秦氏端了茶水到他身边,恭恭敬敬递上,“老爷。”
“嗯。”颜京冯接了茶,温度恰好,一饮而尽。秦氏接了他的空杯子,并不离开,也跟着他一起看着血玉佩,“老爷还在想颜芷槐的事?”
“想她?”颜京冯嘴角微动,秦氏一眼就看出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也是,我想那个蠢妹妹,一辈子机关算尽,最后却被这个乱伦生的弱智给乱了计划。你说,好笑不好笑?”
秦氏既不答好笑也不答不好笑,“她大概是没想到那小贱种有天能够回来是因为镇宅,更没想到回来镇宅之前,老三就走了。我只奇怪,她难道没与小贱种说过这玉佩的事?”
颜京冯把血玉牢牢捏在手心里,轻蔑道:“她当年不惜躲到青楼妓院也要藏住玉佩和孩子,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四妹的性子我知道,干什么都猜忌得很。她是觉得跟她儿子说的越少,她儿子知道的越少,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但她万万没算到……”
“没算到那小贱种会无知到当众把血玉佩拿出来。”秦氏接到。
“她就是这样,总是自以为聪明。”
颜京冯无声地笑了。
秦氏把空茶杯送去又回来,慢慢绕开颜京冯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那老爷还是要取他性命?”
“自然,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光看到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我就忍受不了。”
秦氏脑海里很配合地浮现出颜鸢那张脸,像极了颜芷槐和颜晚舟,每次看到都仿佛在生生地提醒他们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谁。颜京冯当年一直想要颜芷槐却无法得手,愣是让颜晚舟抢了先,现在看到这两人的结晶,怎能不恨。
“不过,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颜京冯低沉的话惊醒了秦氏,她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为什么?”
“血玉的事,我们还不清楚,他身上还有没有可以挖掘的价值,还需要观察一阵。”
颜京冯转身对上秦氏阴沉的眸子,后者赶紧移开目光,他倏地笑了,“那小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么想让他死?”
“原因老爷知道。”
因为她恨颜芷槐,恨得连她的孩子也恨。
她在最好的年华里遇上一个想要托付终身的人,好不容易求来一段姻缘,却在踏入颜家之后,发现她满心满眼的夫君只喜欢自己妹妹!
那个长相身材并不出众,甚至体弱多病的颜芷槐!不知道她到底哪点勾人,让身边的所有男人都臣服于她。
死去的大房老爷拿她当亲生妹妹疼爱,颜京冯和颜晚舟都争着抢着要她!
每每想起这些,秦氏都恨得想咬碎一口牙。
但她不能说。
因为她知道,虽然颜京冯自己对颜芷槐百般嘲讽,可是若是旁人感辱了颜芷槐半分,颜京冯一定会要那个人的命。
所以,她只温顺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身边人到中年,却依旧养眼的丈夫,不去想枕边人这一辈子心里都没有她的糟心事。
颜京冯眯着眼睛看她,低低警告,“你知道自作主张是什么后果。”
“我知道,所以老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