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袖摆弄着怀里的‘小企鹅’,温温柔柔道:“子不教,父之过,师之惰,灵均已尽心尽力,您这位父亲,也要更上心一些才是。”
其实熊槐的教育方法很像是现代的:宠!使劲宠!往死里宠!宠就完事了!
郑袖不懂楚威王和楚威王后的教子模式是不是也一样,不过,看熊槐长那么大还是个傻白甜,她觉得很大概率是这样。
熊槐不想在这话题上扯太多,因而转开话题,说道:“爱妃,今日韩国使臣和魏国使臣来访,劝不谷讨伐秦国,不谷欲知你对此事的看法。”
今天的事她已经听到风声,她笑道:“大君既然已有答案,又何必来问我。”这几年间,熊槐压倒齐国、魏国,现在在韩国也过来臣服,熊槐雄才大略,自然要谋这天下大事,而秦国是最强大的对手,要谋大事,灭掉秦国就是最关键一步。
熊槐亦笑,道:“不谷欲派公孙衍入魏,再出使他国,联合其他六国,一同伐秦。”
公孙衍是魏国人,原在秦国做大良造(爵位名),被死敌张仪排挤,无奈跑到楚国做官,现在是熊槐的心腹谋臣之一,郑袖对公孙衍很不感冒,在她看来,这些谋臣就是些投机倒把的分子,哪里有利益就跑哪里去,没有一点爱国忠君思想。
但也知道熊槐固执,心里已有对策,便抱着儿子下跪,说道:“下妾知道大君已做打算,妾不敢干预国事,只是,求大君听妾一句,人心隔肚皮,这日子还早着,还求大君多思量。”
“在不谷面前,有话直言便是了,何必跪来跪去?”熊槐扶起她,又从她怀里抱过小儿子,子兰摇头摆尾,吱吱呜呜,熊槐心中爱怜不已。
郑袖点了点小儿子的胖脸,笑道:“正如大君心系国家,其他国君也思量着自己国家的利益,大君不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秦灭后,哪一国获益最多,哪一国亏损最大?”
“这……”熊槐沉吟。
现在楚国、秦国是最强大的国家,若楚、齐、赵、魏、韩、燕、义渠真能联合抗秦,那合纵长必由熊槐这个最具号召力的国君担当,可一旦熊槐当了头头,为了本国利益,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国家的军士冲在最前方,其余国家又有哪几个敢身先士卒呢?
既然打仗,打赢了获益最大的是楚国(楚国成为最大的诸侯国),若是败了,死得最惨的还是他们那些小国家。
这个道理谁都懂,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利益要维护,答应合作之初自然是志气高昂,想着一举歼灭秦国,可以后呢?等到上战场时,又有哪个国家愿意冲锋陷阵呢?
熊槐一点即通,神情当场萎了。
郑袖笑笑,站起,从他身后抱住他和儿子,道:“人心不齐,一盘散沙怎能歼灭强大的秦国呢?”
“可这秦国一日不灭,不谷一日不得安眠。”他恹恹道,说完后,他又道:“依爱妃所言,不谷应该怎么做呢?”
郑袖嫣然一笑,说道:“合纵继续,打仗先缓缓,韬光养晦,一旦时机来临,举兵伐秦,力求一击毙命。”
熊槐脸色多云转晴,应道:“爱妃所言甚是!”
郑袖隐隐约约有个想法,几个国家联盟破裂的关键在于张仪,到时候,她得设下计谋把他杀掉,免得张仪那只聒噪鸟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