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我就算是今日死了也是值得了,一之内听见这位帝君大饶两次道歉,我究竟是何德何能啊!”少禹拍着额头大笑。
“少禹,你是仙,仙寿漫长,你还会成神,与同寿。莫要再死字。”一语成谶,最是可怖。
“瞧你,只是随口,当不得真的,怎的还把你惹急了呢。”少禹坐到石凳上,拿起刚刚等他时放在外面的茶慢酌起来。
慕容湜站起身来,也坐到旁边,拿起少禹给他倒的茶,饮了一口,“倒是好茶,我竟是从未饮过。”
“此茶出自招摇山,名曰门冬,寻常人来用它入药,你从未饮过是因为还未有人用它入茶,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觉得它味醇回甘,便拿来作茶饮。”少禹对于药草总能发现新鲜用途,可见他是真爱与它们为伍。
“你便放心,我总也不会让自己出事。”慕容湜饮完一杯,低低道。
“自你去我那里认师傅,到如今已经整整九万年了。九万年你从稚嫩青涩成长为如今修为深厚的帝君,我却唯爱摆弄些花花草草,疏于修习,十几万年仍在仙君之位徘徊,”
少禹难得正经的看着慕容湜,“我想的是,你是我第一位不算弟子的弟子,我几乎是看着你在宫长大,虽你性格向来沉稳,做事周全,但在我眼症心中,总还当你是那与我朝夕相处的毫无身份的龙湜,哪怕你如今地位卓然,在我心中也从未改变。总当你还是个孩子,怕你走错一步,置自己万劫不复。”宫已经不是以前的宫了,变得可怕,不再光明,你不正是因此便不爱待在那上,长居凡间吗?若此时让那些神仙知道你这法力有损,哪里还能让你安心度日呢?
这后半句少禹却是没有出来,只在心中默默讲与他听。因为他知道,慕容湜刻板如斯,也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这六界的沉浮,他也定是当做道轮回而已,可是纵使道要轮回,也需有人将这转盘拨它一拨。
慕容湜与少禹亦师亦友,却从未听少禹过这样的话,他知道少禹是个好人,别的神仙藏私不愿教他,少禹却是倾囊相授,虽他最终并未学到少禹的千分之一,但他仍然从心底里感激他,他是他来这世上第一个倾心待他的人。
当时少禹还是一个刚刚晋升不久的仙官,因医术极好,极快便被各路仙家推崇,送过去许多仙童和仙品,想拜入他的门下学习医术,他当时正四处求学,四处碰壁,看见少禹殿前堆了如此多人求师,便也抱着最后试一试的心态站在最外面,哪知刚一站定就看见一人穿着花里胡哨的从高墙翻出来,还没站稳把自己摔了个脸朝地。
他看着那不大高的墙,好奇这是哪路神仙翻个墙都翻不好,还险些把自己摔死,趁着别人不注意,慢慢走了过去,那人像是一颗五颜六色的葱被栽种到霖里,许久不动,他实在没忍住便戳了戳他,他迅速把自己拔出来,站起身,看着他,“哪家鬼,我已经够丢人了,本想等你走后再出来,哪知却是熬不过你,怎的,你家大人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在别人出丑的时候还站在旁边看热闹嘛?很不礼貌!”
“我家没有大人,合家上下,只我一人。”
一句话堵的少禹话也不出,只头发上粘着杂草呆呆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