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安冷笑:“锦衣玉食?留他性命?”
不等刘丽华开口,石一安已是怒目涨红。
“你可知左部十万百姓连糠都吃不到!他们也是人!他们犯了什么错?凭什么那些犯错的锦衣玉食,他们就要饿死道边?”
石一安站起来,向刘丽华逼近:“凭什么他们为政不仁,吃人贪腐,却能安然无恙坐于堂中?而我爹为民乞活,却连全尸都不能有!”
“石一安!”刘云低声厉呵,上前拉住石一安。
石一安甩开刘云,梗着脖子,握拳的手臂青筋暴起。
“你要干什么?”刘云挡在石一安和刘丽华之间,轻轻按住石一安。
善夫人此时已经抬手,站在石一安身后。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刘丽华拂袖坐下
:“杀张改之非常容易,就是齐王明王,要想取他们首级,让他们公然伏法,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改变不了什么,他们不过是替人跑腿的喽啰,真正在他们背后,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民口夺食的人,他依然可以逍遥法外。”
“他们背后的人是谁?”石一鞍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人物。
“你说呢?”
刘丽华定睛一问,石一安瞬间如闪电击中,眼睛一亮,突然害怕:“你们,要造反?”
石一鞍不觉后退几步,撞到善夫人身上,慌忙转身,冲向门边。
“怎么?害怕了?不敢了?”刘丽华轻蔑一笑,“就这点胆量,还谈什么伸冤雪耻,不如就此逃走,苟且偷生去吧。”
石一安抓住门栓,浑身发麻:“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刘云走进石一安,扶他再此坐于桌前。
“造反我们自然不敢,但改天换地,是我们期望的事情。”刘丽华声音复又软下。
“我们没有什么特别,我们跟你一样,我们只是大治土地上的普通百姓。”
“那你们想如何换天?”石一安眉头紧锁,一扫屋内三人,一个老太婆,一个小女子,一个妇人。
“就你们这样,要跟天斗?”石一安低头连声苦笑。
“什么是天?”刘丽华一转声,复又厉色:““皇帝,他不是天。”
石一安抬头,脑袋又是“嗡”的一声。
“这个国家的法度,规矩才是这个国家的天。这个国家的天并不是掌握在皇帝或者贵族手里,而是掌握在那些,制造,并且维护这些法度规则的人手里。”
刘丽华看了看大口呼吸,腹部不断起伏的石一安,继续说道:“是太极殿,是大治所有官员权贵,是较劲脑汁想要进入仕途的芸芸众生。”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石一安声音已经提到嗓子眼,近乎哀求。
“我们要改变这个国家的制度,我们要让这片土地上再也没有像石长庚一样冤死的亡魂。”
“你们要如何做到?”
“先给你介绍我们都是谁吧。”刘丽华站起,走向善夫人:“这位善婆婆不用说,你也知道是为大夫,她不但能医人,也能医国。”
刘丽华转向石一安:“我本是留王妃的侍女,从前跟随太后,留王成婚后到王府伺候留王妃。”
石一安看着刘云,问刘丽华:“那她呢?”
“刘云是太后派到姚伯阳府上的绣衣密使,监察姚伯阳的同时也是护他周全。”
“那为什么我家没有?没有人护我爹周全?你们为什么不派个密使也监察他?”
石一安说的激动,几乎要哭出来。
“对不起,这是我们疏忽了。姚伯阳手上握有重兵。”
“所以没有牵制朝廷力量的百姓,就只能自求多福?”
石一安钻进牛角,不能自拔。
“一安,你想想你的父亲是为什么死的?如果他活着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你是要替他将未完的事做完,还是一意孤行做些蠢事,再将自己的性命赔上?”
“可是他已经死了,他要怎么做是他的事,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