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些皮毛,过去还未敢与诸位神君请教过,恐怕要令夜卿大轮扫兴了。”
“无妨,令仪的棋艺不见得就比你好,何况他棋品还要更差些。你执蓝棋,我执红棋。”
长乘是个实在的小伙子,并不是在谦虚,一时有些困窘。
夜卿瞧着他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不禁笑了:“很想赢吗?”
“倒不是想赢,只是好不容易有一位朋友对弈,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令这场棋局无趣。”
“你是说,当我是朋友?”夜卿忽而大笑起来。
“夜卿大轮待我十分亲和,我便当大轮是朋友。在我心里是如此,可未见得大轮定要待我是朋友。”
“你这话有趣,同道为朋,同志为友,朋友二字,本是相互的。若我并非当你为友,你我二人怎能称作朋友?”
“大轮自有大轮的道理。可我想,就譬如萱儿吧。过去,我只有这瑶池之下那株小藤灵一位朋友,她尚未修炼得道,还无法言语,可是在这三千年来,她一直陪伴着我,哪怕鲤鱼儿欺负她,她也坚韧地生长着没有放弃过,这样的她给了我莫大的信念。她在这贫瘠的生活中救了我,因此,尽管我无法知晓她的想法,却将她当作我的朋友。”
长乘说话的神情像极了他的母亲,微微昂起下巴,眼神中透着倔强。
夜卿淡淡一笑,道:“小公子,我心里很是感激你能把我当朋友。朋友是很珍贵的存在,我希望小神君能够长长久久地拥有这份珍贵。”
长乘垂下眼眸,手指不自觉地在棋盘上游走。
他恍惚了许久,方抬起头道:“夜卿大轮的祝福,长乘都记在心里了,可是长长久久这回事,长乘怕是没有这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