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国公府和陛下降罪,哭诉自己完全不知情,柳府也是受害者。贺百州看他满脸的鼻涕眼泪,心中烦闷,连忙把他打发走。
贺百州叹气,他还以为贺瑜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想不到出了这一茬。他去侯府安慰贺瑜,贺瑜神色淡淡,反倒把他安慰了一番。
忙碌了一整,夜深人静时,贺瑜掏出本子,把排名第一的云木香名字划掉。他盯着第二个名字,那是林方生的名字,这人虽然病了一段时间,但是他还活着,时间够久了,他该上路了。
现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地牢看一看那个不成人样的女人,每给她讲一讲外面的事情,比如南都侯称他姐姐重病,不能远嫁大梁,婚期延后了。又比如栖霞宫最近又强占了某地的几处盐田和关隘。完这些,他的心情奇异地好转。
贺瑜轻言细语道:“最近不能陪你了,我得去找林庄主玩一玩,你自己保重身子,这好戏才演到一半,你千万不能死在这里了。”
云木香呜呜直叫,不用想她在骂贺瑜。贺瑜站直身子,吩咐周围的人,“好好照顾她,不能有一点的闪失。”
贺瑜走出地牢,抬头望,他知道他现在完全变了,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双手沾满了鲜血,短短几月,在他手上的人命都有上百条了。
他调查得很清楚,蔡红云以前就是一个手段残忍的人,江湖的各门各派对她又恨又怕。但是她在他面前很少露出这一面。
人人恨她又如何,怕她又如何?就算所有人站在她的对立面,他也会和她并肩而立。她的路该由他继续走下去。贺瑜摩挲手指,自她走后,他变成了她,这双手不再是抚琴握笔的手。
他吩咐人收拾好东西,他该去湖州了,试剑山庄在湖州。如果不能亲眼看着林方生夫妇死去,那岂不是太遗憾了?
他坐在马车上,马车旁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贺瑜掀开帘布一看,是贺彦骑马走在他的马车旁。
贺瑜皱眉,“你来做什么?”
贺彦长腿一伸,从马上跳到马车上,没好气道:“我来看着你,最近你这是越来越无法无了,我帮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杀人还得我去埋,我这大理寺卿不抓犯人,反倒包庇犯人了。”
贺瑜眉眼都不抬,“最近心情不好,你多担待。”
贺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都懂,看你心情不好,陪你出来逛一逛。”完他懒洋洋地卧在贺瑜的马车上。
贺瑜有点头痛,贺彦和他关系一向很好,以前他不屑这些争斗,贺彦这是跟着他,怕他再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一路上马车行得很慢,贺彦很爱玩,就算到了镇也要喝得大醉才肯走,贺瑜约莫知道了贺彦心情不好,这是借着他的名义,要贺瑜陪着他玩。
明明一个月就可以到了湖州,他们走了三个月。夏末出发,秋季到了湖州。贺瑜和贺彦一路游山玩水,心情倒是舒畅了许多,只有到了晚上他一个饶时候,他拿着那只玉手镯发呆,捂住疼痛的心轻声呼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