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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儿,今日你见了墨公子?”

“是。”悯溪不觉得有什么。

“以后,少与他见面。”父皇看了眼悯溪神色,“若是无事,最好就不要见面了。”

“悯溪也算是与他一同长大,视他为至交,更何况当年也是父皇让悯溪多与墨、墨公子交流,不知父皇在忧心什么?难道是方才绱黎妹妹……”

“当时是你年幼,可如今你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再像从前和男子单独玩闹成何体统?”

“悯溪不曾与他单独!近辰她们都是在的!”悯溪百口莫辩。 “父皇相信你,可嘴长在别人身上,今日珉祺说了,但又有多少人没说,你未出生便已经指婚给了阿蓦,如今该收收心了。”

“宫炎蓦讨厌我讨厌的很,而我亦然!”

“悯溪!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父皇叹了口气,想要平复心情好好交谈,“莫非你想一直守着那什么莲花池塘?墨公子虽是聪慧且身份尊贵,但谁说能长久?等南辽太子继位,第一个容不下的便是他!”

“父皇!方才您说了,不议他人!”悯溪气血上涌,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难道父皇不疼惜溪儿了吗?难道真的要溪儿牺牲到几十年的快乐去阿谀奉承一个臭着脸子的人,来换所谓的国泰民安?”

然后她就被罚着去跪了小祠堂,一个时辰。

这是她第一次与父皇吵架。

若是换作平时,她哪里敢忤逆父皇,更何况当面争执?

一定是头疼的来不及思考自己说的话,还有,讨厌宫炎蓦!她这样想着,一头扎了下去。

宫炎蓦是个守规矩的人。自小就是。

顷焉未出现之前,父皇也曾想着让两人多相处,一是玩伴,二是也要培养他们的感情。

他的母亲是丹卿的小姑姑渚淑,不过比丹卿大了五岁,自小一同长大,更是视丹卿之父为父,便为他们定下了婚约。

谁知,母亲间是血肉至交,他俩水火不容。

宫炎蓦一心圣贤书,爱对诗喜听琴,而悯溪撒着欢早就把偌大的南辽和大漠宫中玩了个遍。悯溪嫌他无趣,他道悯溪恃美而骄,实是一草包。

他告过状说悯溪偷偷看画本,悯溪溜进他的书房把能撕得动的书糟蹋了个遍,从此不再见面了。

而顷焉,折扇在手,有说不完的好点子,即使天天被气到跳脚,但和他在一起的放松自在是谁也给不了的。

“帝姬?帝姬啊!”是捋星带着哭腔的大嗓门,生生把悯溪哭醒了。

“帝姬醒了!帝姬醒了!”

悯溪还没来得及骂她,捋星一溜烟就跑了。

“……”

“你们怎么了,一个个跪着,哭丧呢?”

“帝姬,帝姬快别说这个字了!”统月急得。

“帝姬,您觉得如何?捋星已经去殿外通知太医了,马上就进来。”引日也是一脸担忧。

悯溪一脸疑惑,视线突然定在自己伸出被窝的左手——素白的手腕密密扎着一排小银针,手腕以下青紫一片。

“这这这是什么?我怎么了?”

她方才知道,自己在一天前罚跪的时候昏了过去。

“邵澄帝姬,您放心,这毒已经止住了,不过还需要些时日解余毒。”太医小心在银针之间把着脉。

“放心?本帝姬的手这样,要如何放心?你们动作快一点,三天够不够?”悯溪看为首的太医要说话,“不够的话,给你们统统丢出去!”

这毒止得快是因为发现的快。

那人知道悯溪日常饮食把控严格,是故下药给了为其提供心尖血之人,事发前三日,悯溪日日饮用的是带毒的珊瑚汁。

可惜,那人即使心思缜密,每次微量,争取让悯溪不察觉,毒可以日积月累最后爆发,但他不晓得悯溪本身虚亏到什么程度,一旦停了珊瑚汁,便会像当年一样,是个病儿,更何况是带毒的珊瑚汁。

“混蛋!”悯溪右手狠狠捶床。

“真是混蛋!躲在暗处要人性命!帝姬平时再怎么凶,何时伤过人了?岂有此理!”近辰咬牙切齿。

近辰一开口自然吸引了悯溪的目光,却看见她怀里还抱着木鱼,弯唇要笑,却开口:“谁让你又把这个要刨本帝姬祖坟的祖宗送回来了?”

“我呀!”

声音是从窗户来的。来人轻车熟路翻进来,左手提着一个纸包,左摇右晃的走到桌子前把纸包一放,高束的发甩过一条漂亮的弧度,梨涡浅浅笑意盈盈。

几个小丫头默默别过脸,一个接一个出去了。

“放心吧,没人看到我的。”顷焉看悯溪惊疑不定的一直往窗边看。

“前日,我去接王上了。”

悯溪翻了个白眼。

“然后你就想我想的病成了这样?”顷焉突然欺身上前,扣住悯溪的手腕上方。

“姓墨的你是不是瞎!我的手都这样了还想你呢?”悯溪用另一只手给了他一拳。

“哎呦!有道是相思入骨嘛!”顷焉嘿嘿一笑,顺势在悯溪床边坐下,“毒是不好治,但是相思啊,我可在行的很。”

悯溪瞄了他一眼。

他笑得更欢:“放放血就好了嘛。”袖中寒光一闪。

“姓墨的!我现在可是重伤!你休想为了刚刚我打你一拳就牙呲必报!快点把刀拿开!听到没有!”悯溪本来还以为他有什么好点子。

“欸,你这话就不对了。刀有菜刀,剔骨刀,这个……”顷焉更是直接抽了出来,挽着小花,“顶多算是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