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是我毕业时的班级合照，我就站在这儿，可惜，我只出现了一只胳膊。”Ben指着照片边沿处的一只胳膊说道，“其实，我也挺想完整的出现在这幅合影当中的！”

Ben看着这样照片，脸色开始逐渐温柔，那样的表情，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心爱的人物。再配合粉红色小熊，童易大概能猜得出，这个博士为什么会一直留着这张没有自己的照片。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学痴，我有人的情感...”这句话，声音很低很浅，接着，他补充了一句，“可每个人都说我是机器！”

童易刚想仔细的端详这张照片，Ben两指一抽，立刻把相片拿走了，并重新放进粉红色的小熊里。

Ben安放好小熊，又从床板底下抽出一口箱子，箱子里满是杂志和报纸。他把一堆杂志抱过来，放到童易的手边。

童易打开其中一本杂志，看了一眼，都是一堆他看不懂的公式。

“这是什么？”

“这是我写的论文。”

童易看了撰稿人的署名，并不是Ben，而是一名叫卢卡斯的人。

“这署名不是你啊！”

“其实，这些都是我写的，他们统统挪用了我的文章而已。他们觉得我是个研究机器，没有情感，就算我的成果被人拿走了，也不会生气。”

Ben在说这话时，语速平和、表情镇定、心态柔软，丝毫不见生气的征兆。

“也就是因为我可以帮他们写论文，可以让他们发表在各大报刊里，可以让他们收获名利，他们才愿意和我说话。”

Ben合上杂志，他准确的从一摞报刊里翻出一本封面是基因图谱的杂志，迅速翻到第32页，并指着32页的署名，轻快地说：“她叫贝米，我帮助她完成相应的论文，她就教我一些生活技能。她还是第一位对我说谢谢的人。”

“烧水、洗衣、做饭，这些都是贝米教我的。像电饼锅，我以前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东西，我一直好奇，人为什么要吃这些。直到她手把手教了我一回，我才明白，制作蛋饼的过程，充满了新奇感。”

“就像一场冒险，就像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找寻意外发现，你不知道下一秒是会发现一颗坍缩成白矮星的恒星，还是检测到千万光年之外有克尔黑洞的存在。”

“这种冒险，真的很有趣！”Ben又着重的强调了一句。

童易耐着性子听他讲述自己的故事，但貌似这些和他问出的问题没什么关系。

于是，童易又问了一遍：“那这些和你的假疫苗报道有什么关系呢？”

童易问完，立刻联想到一种可能，他立刻追问：“是别人拿走了你的研究成果？而你不服气，想要追回你的东西，便被对方这么制裁了？”

Ben没有说话，他默默的把一堆杂志报纸放回原位，又费力的把箱子放回原位。之后，头低垂着，重新走到橱柜边上，洗了手，继续替童易做蛋饼。

童易察觉玻璃杯中的白开水凉了些，悄无声息的饮用了一口。

等喝完水，童易才淡然的飘出一句话：“其实，你不是机器，你也是个普通人。”

Ben按下电饼锅的开关，指示灯在明亮的灯光下一闪一闪。等到‘啪嗒’一声，电饼锅断了电，Ben把热腾腾的蛋饼放入盘子里，才重重的叹息一声。

“不存在追回，只要我发表了自己的文章，这个东西必然会成为别人的东西。对这个世界的真正的权威，我无能为力。”

“在地下城建造好之时，那帮人问我，他们问我愿不愿意进入地下生活，他们说可以一直豢养我，只要我不停的输出，不停的为他们装饰科学家的门面即可。”

Ben笑了起来，他端着蛋饼来到童易的桌前，顺便为他准备了刀叉。

“然后，我拒绝了，当他们想要强行将我带往地下时，你猜我做了什么？”

Ben的表情是开心的，像个如愿以偿得了棒棒糖的孩子，他继续说：“我用兜里的枪，一一的杀死了他们！”

“那一天，我的实验室，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