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倾向于做成悲剧,虽然表面上大家都喜欢HE,事实上是悲剧更令人印象深刻,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被人看。”
元殊睨了虞颂一眼:“但是——这个青晏真是一言难尽,刚愎自用,还很冷漠。玉笄为什么会喜欢他?”
虞颂一时失语,其实这种综艺短剧逻辑真的不用太严谨,真要铺垫玉笄是怎样慢慢爱上青晏,铺垫个5、6集都讲不完,也没这么多集数来讲这个事,不如直接设定女主喜欢男主就完事了。元殊一质疑,她紧张得冷汗都快出来。虞颂艰难地解释道:“呃……大概可能是原始崇拜吧,说一见钟情也行,当一个人出现的时候,看他一眼,其实就能感觉到自己允不允许这个人走进心里。”
元殊坏坏地歪嘴一笑,隔了一会儿,继续说:“我切换成现代语讲这个故事,一个豪门公子巧合结识了一灰姑娘,为了偿还自己欠的人情,他答应灰姑娘可以满足她一个愿望,灰姑娘不贪心,她只想去豪门做管家,但是豪门公子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觉得灰姑娘肯定是奔着豪门女主人的位置去的,于是迟迟不想兑现,后来豪门公子流年不利,又欠了姑娘一个更大的人情,他终于看开了,同意把自己以身相许,但是他觉得灰姑娘门第不行,还做过十年社畜,完全就是一社会人,于是用时光机倒回十年前,把姑娘领回豪门来养,如此包装一下这老婆就马马虎虎能看了。并且使用时光机期间,姑娘各种反对,但他愣是不听,最终把事情搞砸,鸡飞蛋打。”
“……”
元殊被自己的神概括逗笑了:“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缩写鬼才?”
讨论的气氛不复刚开始那种尴尬,元殊一向如此,其实很敬业,也很较真,但较真的同时,却不会让周围人感到紧张和压迫。
虞颂想了想还是认真地作答:“大体是这个意思,男女之间的隔阂不外乎三观差异,青晏和玉笄之间还有点儿‘夏虫不可语冰’的意思,万年之于须臾,可以再加点儿老庄哲学的意境进去。”
“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元殊说出来的正是《齐物论》里的一句。
虞颂的脸毫无征兆地“刷”一下红了。
拜托啊,动不动就脸红,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虞颂深恨自己的脸皮不能争气一点,明明已经表现得很专业,这么没由来的一红,前功尽弃。
连思维也跟着卡壳,胡乱应对了元殊另外几个提议,虞颂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把元殊打发走。她真的不确定,这张脸下一次会在什么语境下突然变红。
送元殊出门的时候,虞颂礼貌性地落后半步,元殊突然转过来,带着笑意说:“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啊?”虞颂这才意识到,刚刚元殊开门的时候,自己不自觉地深呼一口气。人才送到门边就松口气,这这……也太失礼了。偏偏她还不知要怎么解释,只能沉默地等尴尬的气氛自己消散。
“虞颂,你是不是约了人?”
“啊?”面对面交流,却领不到别人的意思,这个“啊”,好傻,并且已经是今晚第二次出现。
偏偏元殊还不放过她,挑挑眉,用眼神示意那瓶红酒。
“我……不是……,……我我……没有……,只是……”,连虞颂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到底想说什么,解释说我没有约人,那这瓶突兀的红酒是哪里来的,还有出门前的松口气,特别像是怕元殊打扰到自己的深夜约会。总不能说是自己想关起门来喝,虽然是实话,但听起来最像撒谎。
这下连自己最擅长的沉默都没法让尴尬消散。
元殊笑了笑,体贴地关上门,总算是结束了这段无从解释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