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古怪的念头在虞颂的脑子里转圈,元殊像猜到虞颂的预谋似的,趁着车子颠簸晃动的时候,把脑袋越发稳稳地倚靠在虞颂的肩头,薄薄的气息喷在虞颂的脖颈上像被狗尾巴草搔过。虞颂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已经适应这种僵化坐姿的虞颂突然感觉元殊的手动了一下,原本元殊的手自然地搁在她的袖旁,此刻他的掌心却悄无声息地覆上她的手背,指腹还摩挲了两下。车里依旧安静,只有虞颂的脸颊毫无征兆地红了,她十分紧张地盯着前座,似乎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步的防御动作。
元殊的嘴角笑出明显的弧度,不再逗她,抽回手,坐直身体问道:“我的手机呢?”
听到后排动静,加州回过头来:“元哥你醒啦,再睡会儿吧,还早?”
元殊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经过一个服务区,司机停车下来,含蓄地表达了一下“人有三急”的尴尬。元殊道:“加州,你帮我去倒点热水吧,这两天一直喝瓶装凉水,胃疼。”
加州翻到元殊的保温杯,乐颠颠地跳下车。虞颂偏头看了元殊一眼,总感觉倒热水这种事有些不太寻常,迟疑道:“你胃不舒服么……我包里有达喜。”
元殊眯着眼,靠过来,嗓音因为刚刚睡醒带着几分慵懒:“你是不是傻?”
元殊扣在虞颂的脑后,迫使她正对自己,彼此的样子倒映在对方的瞳孔里,虞颂顿觉自己的眼神无法聚焦,她不知道该看对方的眼,对方的唇还是对方的脸,元殊的唇瓣不由分说地覆上来,带着些许谴责的意味,虞颂不知所措,任由他主导,脑子里飞速地闪过无数往事,就好像浅睡时的梦魇一样,意识清醒,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此时的自己一定呆若木鸡。
不知所措的虞颂意外地取悦了元殊。他轻笑了一声,稍稍放开虞颂。他的唇凑虞颂耳边,轻轻地说:“我想好了。”
虞颂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元殊说他想好了,是在说那件事么?可是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元殊继续在她的耳边吹气如兰:“我说,我们试试相处吧。”
虞颂的瞳孔骤然一缩,只觉得她整个人如同电脑死机一般,所有既定模式瞬间中断,她连呼气、吸气都忘记如何继续。直到元殊把唇松开,她才稍稍找回理智。
元殊的嘴角再次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提醒道:“他们快回来了。”
虞颂迅速地切换成一幅正襟危坐的表情,但又无法真的正襟危坐,因为元殊的手还扣在她的脑后,似乎随时准备再次靠近她,扰得她意乱情迷。
这几个月里,元殊总是想起虞颂之前的种种,跟场的大半年里,他不是没怀疑过虞颂喜欢他,即便她什么都不说。后来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地相处着,他请剧组吃火锅,她也懒得去。当他以为是自己会错意的时候,但虞颂却亲了他。
这三个月里,她时时还端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跟他讲话,想到这些,元殊的使坏心思顿起:“都三个月没见了,想我么?”
元殊并不放开扣住她后脑的手,嘴唇近在咫尺,带着胁迫意味地问她这种问题,好像一旦回答错误,他就要实施惩罚。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恶劣。
虞颂并不想说出任何答案,“想”或者“不想”听起来都像是撒娇,可撒娇是少女的权利,她早已经不是了。
加州和司机回到车上,气氛才算回到正常。
虞颂回到自己家,上海并不下雪,只是有点儿冷,但是今年的冬天冷得不太一样,没有冷到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