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刚才那个年轻男子所说到底是何意?
霍敷官一把拽住那个满口黄牙的年轻男子问道:“何为南辕北辙赛式?”
年轻男子显然被他的粗鲁吓了一跳,表情微怒却还是强忍着不耐烦道:“就是两队人马之间设下的赌局,南辕是老二人马,北辙则是熊老黑人马。”
“老二,熊老黑?”老三又惊又疑,踮起脚来将视线穿过高低不平的人群,往聚集最多,最吵闹的一大堆人之间望去,没想到一眼便看见了老二。
“官爷!官爷!”老三急忙拽了拽霍敷官的胳膊喊道:“老二在那,就是老二!”
话音刚落,霍敷官便二话不说径直朝那处最为吵闹的人堆挤过去,他们俩也老实的跟在她后面。
“老二!”霍敷官憋着股怒气,不顾赌场这么多人,便冲着他在的方向吼道。
赌场的人皆被这一声厉吼吓住了,瞬间便从方才的吵闹喊骂声变得静悄悄,将眼光全都投射到她的身上。老二看见霍敷官,本来一脸既惧又燥还时而激动爆红的面色一下子明显变得惨白,他停下手中的骰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霍敷官。
她强忍住怒火平静一笑,走进人群,人们也是下意识自然而然的让出一条道来。霍敷官走到老三身边,认认真真环视了一眼周围一脸懵逼甚至有些反感神情的男人们,老憨老三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霍敷官淡淡一笑,微启唇齿道:
“你们所下赌注的这位是我弟,他说自己赌输了银两,说近日若是还不上便要乱刀将他砍死,斗胆问一下兄弟们,到底是欠了你们其中哪位的银两?”
男人们望着眼前这个身材虽是瘦小单薄,却模样俊俏淡定十足的小兄弟,纷纷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没有吭声。
对面的熊老黑真真像是一头怒火满面的黑熊,死死的盯着霍敷官吼道:
“老子的!怎样,你有本事帮他还?!”
霍敷官一猜便知是对面这位肥头大耳号称熊老黑的人,她直视过去,挑眉轻笑道:“按情况来看,今晚这场应该是个大赌局。”
她扬唇接着道:“今晚我来跟你赌,若是我赢了,之前的债务一笔勾销,而且这些也都是你的,若是你赢了,这些还是你的,之前所欠也会例数还你。”
听到霍敷官的话,大家一阵唏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甚至抱有怀疑。
老憨老三也不敢相信,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官爷……”她身旁的老二低眼望着霍敷官,紧紧皱着眉头,握紧了双拳。
“行!就照你说的来!若你食言了,老子的拳头可不会放过你!”对面的熊老黑直视着霍敷官思忖了半会儿,冷笑道,看起来胸有成竹。
“没问题!”霍敷官一口应下,喊道:“老憨老三,将老二给我带回去,好生养几日脑子!”
“官爷!”众目睽睽之下,老二急躁了,紧握住拳头甚至指甲都嵌进了皮肉里,他低头望着霍敷官,可她却冰冷着一张面孔,自始至终没有理会他。
老憨老三不敢违抗,只能走进人群中间,一边一个将老二拖离了现场。
霍敷官与熊老黑紧紧对视着,她一派气定神闲,貌似很有把握;而这边熊老黑也并不畏惧,一脸得意的冷笑,甚至于藐视的盯着她,双方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今晚的赛式,庄家不用和您二位对赌,庄家只摇骰,您二位来押,其余兄弟们看状况跟着您两位押大买小,各听天命,各凭真本事。”那个满口黄牙的男轻男子这时走过来,一脸死笑的站在中间道。
周围男人们有些慌,不知该站哪边,有的确保稳当便靠向熊老黑这边,有的想试试运气,拿出满腔勇气将自己所有的财当全押在了霍敷官这边,但是总体来看,霍敷官这边的人明显是少了大半。
还没开始,老憨迅速又跑了进来挤进人群来到霍敷官的身边,凑近她的耳朵悄声低语了几句,她抬眼淡淡的瞥了对面熊老黑一眼微微点头,这时老憨才又放心的出去了。
“等等!”
庄家刚准备开始摇骰子,霍敷官却一声喝住。
大家讶异,全都不解的望着霍敷官,有的甚至抱怨开来。霍敷官伸出手臂摊开掌心只见有三个新骰子亮在大家眼前,她一字一句认真道:
“为了让这场赛式公平,为了防止出老千,我建议用这三个骰子来玩儿,大家若是不放心,可以来检查。”
霍敷官这一举动俨然是对熊老黑的挑衅,果然,他和赌场里面那个满口黄牙的年轻男子骤然变了脸色,横眉怒目道:
“在赌场自然得用赌场的骰子,谁又能知道你手上的有没有动什么手脚出来!”
“我手上的这三颗骰子大家可以任意检验,但桌上的这几颗骰子大家可以任意检验么?且不说这些,若是真检验出动了什么手脚,这赌场还开的下去么?呵!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间赌场的幕后操纵者是你二舅吧?要不然你又如何能够在这里这般肆无忌惮?!”
熊老黑又再度被霍敷官的话吓到了,一时间又怒又憎,可这么多人面前却不好肆虐发作。那个满口黄牙的年轻男子恐慌的望了一眼他,不敢吭声。
“行!就按你说的来!”熊老黑一记猛拳捶在桌上,胸前肥肉抖三抖,四围震颤,狠狠的瞪着霍敷官平静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