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盖从酒席上撤了下来,自家席上空无一人,单玉挥手招来家仆。
“芍蘼呢”
“回姑娘,芍姑娘随公公去换衣裳了,方才有个糊涂宫女将浊酒打翻,弄得一身湿。”
“宫女……”单玉心下想到,这宫中宫女向来训练有素,不是莽撞的人可以进来的,便是这重要的宴会更是如此“怎会这么不当心”
公子盖转动着纸扇,冷哼:“本王看看这宫里是哪位大罗神仙出来作怪了”
话音刚落,远处站在红梅树下,巢叶嬴怀抱着昏睡的芍蘼,脸上是红扑扑的,硕大的斗篷被风吹的高高扬起,不知做了什么好梦,芍蘼嘤咛一声,将头埋在他的胳膊里。
“怎么回事”公子盖反问,眉头紧蹙。
“公子孚在她酒里下药了”
“那你……?”
“我没事,我们都没事”巢叶嬴抱她抱的很紧,目光盯着公子盖,突然变得幽深“五皇子放心,芍蘼如若名声有缺,巢某一定负责”
“还不快带芍姑娘回去休息”单玉转头喊到小斯。
“不用,我带她回宫里”巢叶嬴后退了一步没有交出芍蘼。
单玉看了一眼公子盖,后者紧抿着嘴唇,抿的发白,空气倏地静谧起来.
“单玉,你也应该努力了,今儿个咱们这位太子爷可有正眼跟你说上几句话?”
“今日您在,太子爷倒没跟奴家搭上几句话,不过私下里给奴家一块府邸玉牌”单玉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薄肩被风吹的通红。
公子盖直至目送巢叶嬴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过身,从小斯手里接来斗篷,给单玉披上:“你放心,事成之后,本王会将你们几个送回苓国,保你们家人一生平安”
“多谢……”
穿梭在酒席的宫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公子盖的方向和行踪,一溜烟的跑回了长春宫。
“娘娘,娘娘,您所言不假,宫外那两个丫头果真是五皇子的人,不知怎的我见巢将军抱着那红衣服丫头回了随行宫里,那穿宫装的似乎也格外受五皇子爱惜,皇子亲自为她披上斗篷”
倚在美人榻上的淑妃抿了口热茶,茶水氤氲的热气变成水珠沿着杯壁又淌回杯里,繁复华丽的步摇斜斜的插在她披散在肩的青丝中。
“他们几个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定在秘密筹谋,公子孚呢?”
“回娘娘,在熙嫔娘娘那”
“熙嫔?”淑妃怔愣片刻,便掩口而笑“这下事情更有意思了,本宫喜欢破案,本宫更喜欢助纣为虐,不过,这次谁是纣,谁被虐呢”她捏着杯盖拨弄茶水,将热气吹散开。
“娘娘,该换药了”宫女端着药瓶跪在她面前。
“对了,本宫上次摔在御花园,可有查到什么人所为”
“回娘娘,御花园石子路许是常年没有修葺,有些石子松动导致轿夫滑倒也未可知,那轿夫已经教训过他了”
“那本宫下次倒是要约熙嫔妹妹一起去御花园赏个花了,哈哈哈哈哈”淑妃轻笑,抑制不住的欢喜。
长春宫外,擎木目睹着宫女进宫,他一个转身回了宴席之中。
“爷,都看清楚了,那宫女的确是长春宫的人”
公子盖将酒一饮而尽,单玉在一旁为他剥着葡萄:“可是爷,奴家有一事不明,你如何能肯定,淑妃会帮衬着我们”
“原本是不会的,只是她不知道,熙嫔已经有了身孕,太子又念着她是先皇后的姐妹,与她常常来往,她与那熙嫔虽往日无怨,却近日有仇,因为胎儿还不稳定,熙嫔不敢大张旗鼓的说出来,父皇总往长春宫跑,她绕是心有不甘,也不敢说,若有一日太子继位,淑妃便是第一个死的那个”
公子盖顿了顿,歪头笑到“你以为淑妃傻么,她只比熙嫔高一个位分,这一胎诞下,若是龙胎,直接晋了皇贵妃也未可知,这以后还有她的好果子吃?所以她没得选”
“可是你怎么能让淑妃知道,熙嫔早已怀有身孕”
“这还不简单,一个当娘的,要是摔着了,第一个护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