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溪双手交叠压着桌面,前倾着身子俯在夏竹清耳边,轻声问道,“哥哥这次榜上有名,外祖没有同你说些什么?”
“说什么?”他似笑非笑地反问着。
夏竹溪呵呵一笑,“哥哥还是莫要瞒我了,我看那遗诏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怕外祖和尚老都知晓此事,说不准还参与其中了。”
夏竹清看她一眼,又看了看窗外,静静地并不说话,等了没一会儿豆蔻便端着东西回到了院子里。
“去看看院子里还有没有人,都打发出去,你去院门守着,莫让人进来。”
豆蔻将屋里的窗户打开,又将夏竹溪放在一旁的东西都收拾好,刚要转身出门又被夏竹溪叫住,“只这两瓶花露了,一并带走吧。”
“多谢小姐。”
夏竹清看着豆蔻笑道,“你这丫头虽说跳脱了些,可心却是细得很。”
“大约是同我一起做得坏事太多了才会如此。”夏竹溪听见外面穿来两声敲击院门的声音便知一切都已妥当了,“可以说了吧?”
“先帝自立太子前从未觉得皇长子有什么不好,只是册立太子之后,太子隐隐有清除异己的动作,先帝怕他对滇王不利这才有了立遗诏的心。”
夏竹溪点点头,倒是少有人能在权势前面保持原本的模样,或许此前的一切也不过是掩饰罢了,先帝立太子时身体已然不大好了,一经册立是不会再重立太子的,因而松懈放纵自己也是有的。
“先帝以太子新册,吏部应酌情调整官员用以辅佐太子为由召外祖入宫,与他一同商议了遗诏的内容。一月后又召了尚老入宫述职,并将拟好的诏书交由尚家包管。”
夏竹清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道,“之后的事你也知晓了,崩逝前又急召越恭王入宫,细细交代了此事,同着信物一并给了越恭王。”
“遗诏一事,不会是越恭王自己透露出去的吧?”她一直觉得遗诏的事蹊跷得很,越恭王在先帝病危时出入宫城,却无人知晓他到底有没有拿到遗诏,直至先帝驾崩才隐约透出风声,无凭无据甚至连从哪里传出来的都探查不到,实在是可疑。
“是越恭王装作不经意说漏了叫旁人知道的。”
当初越恭王府的案子了结也是因着一直搜不到遗诏,王府中人被软禁十余年,身边的人也被提审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一点线索也无,今上虽也疑心确实有遗诏存在,可当初越恭王府的血脉皆亡,此事又拖拉得太久这才放下不查。
此前这事因着党争又被翻腾出来,不知是从哪里找了个幕僚,一口咬定遗诏尚存,才叫今上又上了心。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世间,又无人知晓内容,恐怕哪个皇帝都不会安心。
“越恭王是很会利用自己身边有异心的人,那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