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大好的线索算是断了一条。
贺氏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寒声逼问小吴氏:“小吴氏你的大丫鬟畏罪自尽了你怎么说?”
小吴氏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撇清自己:“王妃妾是真不知道。王妃,这不关妾事呀!”
“哼!”贺氏冷笑了一声,也懒得再与她们对嘴朝刘嬷嬷使了个眼色,便低头去专心拨弄茶碗了。
刘嬷嬷上前一步,本就严肃的脸上法令纹更加深刻让人一见便心头发颤。
她朝守在一旁的大力婆子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立时会意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葛氏的丫鬟柳儿的头发把她提到了人前。
“柳儿有人看见你经常和灵心私下相会传递东西你有何话可说?”
柳儿鬓发散乱,十分狼狈,神色倒是十分镇定:“奴婢与灵心是同乡因她的哥哥在外院做事进出王府都比较方便,奴婢便时常托她的哥哥帮忙,将月钱和的赏赐捎出府去,交给我的父母。”
刘嬷嬷点了点头,喊了一声:“春红。”
春红便从外面走进来,捧了几样东西到柳儿面前:“你认认,这些是不是你的东西?”
那是几块银角子,还有两个珠子已经发黄了的珠花,并一个细细的绞丝银镯子。
柳儿一一看过,点了点头:“这都是奴婢的东西,是主子赏下来的。”
刘嬷嬷看向葛氏,葛氏点了点头,表示这些确是她赏的。
春红又拿出了一样东西,道:“这几颗珠子,也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也是葛姨娘赏的吗?”
但见她摊开的掌心里,几颗硕大的南珠,比春红保养得宜的手还要莹润几分。
柳儿霎时面色惨白,再无一丝血色。葛氏慌忙道:“王妃明鉴,这样的好东西,我自己都没有,又拿什么来赏她?”
刘嬷嬷也不搭理葛氏,只是对柳儿道:“你可要想清楚了,纵然王太太什么事都没有,但她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若是知晓这事与你有关,王大人又岂会善罢甘休了?”
柳儿虽然是在王府里当差的,但她一家子都是平头百姓。
自古民不与官斗,柳儿又不是六儿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又岂会听不出刘嬷嬷的未尽之意?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似乎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这珠子是主子给我的,让我找人撒在王太太的必经之路上。是我贪心,私自截留了几颗。”
“你胡说!”葛氏立时反驳,“我与王侧妃无冤无仇,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嘛?”
柳儿道:“因着王侧妃与王妃走的近,主子不止一次咒骂过王侧妃,主子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听到过。还有,主子和吴侧妃身边的葡萄姑娘有些牵扯,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的。”
她语速极快地说完这些,扭头对凤姐儿道:“王侧妃,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爹娘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侧妃不要追究他们。”
凤姐儿怎么可能答应?
她恨不得把柳儿一家子千刀万剐!
但此时被柳儿求到脸上,她若直言拒绝,难免让人觉得她刻薄寡恩。
于是,她便做出一副被这些变故惊呆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柳儿见此,更是绝望,大声喊道:“王妃,奴婢愿以死证明,所言句句属实!”
话音未落,她便突然爆起,冲向了离她最近的柱子,一头碰了上去,当场头破血流。
直到她咽气,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直直地望向凤姐儿的方向,满是祈求。
这回,凤姐儿是真的惊呆了。
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这样决绝。
她这是情愿用自己的命,来换家人的命。
这样的人,凤姐儿心里钦佩,也不忍她的遗愿落空,喃喃叹息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我家里也不是那仗势欺人的。”
这便是说,不会为难柳儿的家人了。
凤姐儿话音刚落,众人便看见,已经咽了气的柳儿,脸上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双眼缓缓地闭上了。
如此灵异之事,将葛氏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瘫坐在椅子上。
被传来问话的葡萄也咬住了自己的拳头,瑟瑟发抖,竟还有一股骚臭气从她弥散开来。
贺氏眉头一皱,春绿忙道:“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两个婆子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葡萄拖了下去,很快就有丫头端了水盆过来,把那块儿地给清理干净,又拿杨枝甘露兑的水洒了一遍,遮住了那股异味儿。
场面一时尴尬。
半晌,还是吴侧妃出声打破了寂静:“如此说来,是葛氏买通了我的丫头葡萄,透了我的珍珠链子,用来害王太太咯?”
她说着,面露恼怒之色:“这个小蹄子,枉我待她不薄,让她管我的首饰。谁知,她竟是个吃里扒外的!”
葛氏立时反驳道:“事情还没有定论,吴侧妃说这些,未免太早了。再者说,您是有名有姓的侧妃,妾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您的丫头又怎么会听我的?”
吴侧妃怒道:“我怎么知道,你使得什么龌龊手段?”
葛氏道:“那吴侧妃就是承认,自己是无凭无据地诬陷妾了?王妃,您可要给妾做主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