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王氏所有的底气都来自元春,见元春态度如此强硬,她自然不敢不听,只得放弃了打宝钗的主意,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只是……她冷笑了一声,无论是林家那个病秧子,还是史家那个口吃,都休想肖想她的儿子!
倒是几位尚书、侍郎家里,不知有没有适龄的女孩儿?
咳,幸好元春不知道她娘在想什么,要不然,肯定得再次气得吐血。
好大的脸!
圣人登基的第三年,也就是启元二年六月,皇后王氏再次有孕,圣人龙颜大悦,并趁机在老圣人面前进言,替被圈禁的忠宁郡王求情。
老圣人毕竟年纪大了,这几年带孙子,小孙儿撒娇作痴的,早把老圣人的心给泡软了。
他很是感慨了一番圣人的胸襟,甩了一句:“你想放就放,还问我做什么?”
圣人当即大喜,替忠宁郡王谢恩。
忠宁郡王府外的禁军终于撤了去,夫妻二人跪在王府正殿前接了恩旨,不禁相拥而泣。
总算是熬出来了!
特别是王妃马氏,自从儿子徒滨被接到宫里以后,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了。
日日想,夜夜念,却因怕耽搁了儿子的前程,不敢吐露分毫。
如今,她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见儿子了!
夫妇二人收拾了一番,忠宁郡王便着人往宫里递了牌子,请求入宫谢恩。
既然解禁了,日后忠宁王府也是要与各家交际的。
正殿、花厅什么的,少不得要重新收拾收拾,荒了许久的花园子,也要再寻些珍品移栽。
这些本来都是王妃的事,忠宁郡王素来清高,最是不屑理会这些内宅之事。
只圈了这几年,到底是把他的心气儿给磨平了,见王妃兴高采烈,忙得团团转,他竟是主动和王妃商议起来。
马氏诧异了一瞬,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便若无其事的说:“我听内务府来送东西的小太监说,当今皇后娘娘喜爱牡丹,如今京城各家都以养出上品牡丹为荣。改明儿爷多去琉璃厂转转,好歹淘换两株能见人的。”
“好。”忠宁郡王想也不想就应了,“王妃也许久不曾出门了,到时候,爷带你一块儿去。”
“那我可就等着爷了。”
这边正堂还没收拾出来呢,几个侧妃姬妾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过来了。
一个两个娇声软语,搔首弄姿的往忠宁郡王身前凑,颇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马氏自嘲一笑,便若无其事地收拾起了账本子,忠宁郡王却是尴尬得很。
从这些姬妾的态度,就不难看出来,从前他待王妃有多不尽心。
只是如今他已经浪子回头了,这些人再来刷存在感,就不免让他十分恼火了。
“都杵在这儿干嘛呢?没看见爷和王妃正在忙吗?滚,都滚回去!往后没有王妃的允许,谁也不许走出自己的院子!”
这是一句话,就把她们都给禁足了。
众姬妾面面相觑,侧妃柳氏不甘心地跺了跺脚:“爷人家只是想你了嘛!”
忠宁郡王烦躁地喝道:“滚!”
说什么想他了,若不是嫁入皇家不能和离,怕是他被圈禁的第二天,这些女人就收拾包袱回娘家了。
这会儿说什么想他,不过是看他又要起来了而已。
马氏在一旁冷眼看着,想想忠宁郡王从前对柳氏的宠爱,只觉得得讥讽不已。
不过,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忠宁郡王要和她上演夫妻情深,她也不介意配合配合。
整个忠宁王府,往后都是她儿子的,这些贱人的儿子,休想染指!
赶走了没眼色的姬妾,忠宁郡王有些讨好地冲王妃笑。
马氏叹了一声,道:“她们……也是人之常情,爷莫要与她们计较了。”
忠宁郡王当然知道王妃说的是什么事,胡乱应了两声,心里的想法却是半点儿没变。
马氏自然不会多说,见他嘴上应了,便又拉着他讨论起各处的布置来。
“爷见王妃的妆匣都旧了,改明儿也到琉璃厂,再给王妃寻摸个好的。”
其实,马氏的妆匣何止是旧了?
他刚被圈禁的时候,马氏为了替他探听外面的消息,把许多珍贵的首饰都送了出去。
这些忠宁郡王虽然没说,却都记在一一记在心里了。
往后,他自然要一样一样替王妃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