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因为当时有人跳楼自杀，早就没有多少人，深夜偶尔呻，吟也是齐宁被打的时候，都习以为常。

齐宁想的很明白，如果张伟是在家中醉酒，他会把所有水中都灌入安眠药，张伟别想活，如果张伟滚落楼梯，他只会让他活活疼死......

他每次在张伟的安眠药里偷偷拿出几颗，他知道张伟为了省钱，每次都是买很多酒堆在家里，也有不少时候在家里和几个混混喝的大醉。

他会在酒里放入安眠药，只等他死。

可他还是太小，这样的计划满是漏洞，所以即便他这个计划想了几年，甚至实施了几年，张伟也有几次滚落楼梯都活了下去，甚至对于安眠药的抗药性越来越大，齐宁免不得很着急。

就这个时候，这个所谓的林老师说着可怜的口号，不停地出现在他身边。齐宁很烦。

看着手中的卷子，齐宁有些心不在焉，他今天出门之前没见到张伟，昨天他去喝酒了，还是拿着酒里有安眠药的。

有人深夜直接被车碾死，死无全尸，那条路整整清洗了一天。

齐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在上课，是语文课，窗外几个老师在讨论，齐宁听着外面的话，手中的笔不经意停了下来，尖锐的铃声突然响起，他回神一下，在试卷上写下几个字。可还是被窗外的声音吸引住。

“听说是今天早上环卫工人发现的，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结果上前一看才发现是人。”

“你说，这得压成什么样子了，血肉模糊吧。”

......

齐宁暗自开心，因为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张伟，那，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他忍不住想听更多，窗外的声音忽大忽小，他不得不集中精力去听，好不容易听到一句：“好像是...老师...学生...父亲...”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是，张伟吗？

教室的人都在认真写卷子，林欢对这些不感兴趣，随意在班里扫了一眼，却发现角落的不同。

坐在角落的齐宁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对卷子上的题感到疑惑，可林欢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林欢心下一动，也没和几位聊得上头的老师打招呼，径直回了教室。

已经入秋，本该变冷的天气，教室里还是暖暖的，林欢穿着红色外套，慢慢走过去。

离齐宁越近越能发现他的不同，他没注意到她。

往日的齐宁对于有人出现很是敏感，如今她都走到了他面前，他丝毫没有察觉。

林欢没有打扰他，她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机会。

一个观察真正齐宁的机会。

对，齐宁很正常，跟一个能颠覆世界轨迹的人差的太远，可林欢却觉得他整个人像是被包裹起来。她对齐宁的可怜所有人都知道，甚至一些有经验的老教师还劝过她，这样对齐宁不好。齐宁是当事人只可能感觉更深。

可他还像往常一般，对她还是淡淡地。不是有了依靠一般对她亲近，不是感觉自己受到了侵犯，对她厌烦。

他不变。

林欢想到他如今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对于几乎是陌生人的关心，竟然没一点变化。

林欢看着旁边的齐宁，心中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觉得他不正常，何尝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到底，林欢还是相信系统。

直到窗外的几个老师说起了其他事情，齐宁才慢慢回神，看着手中的卷子，他恨不得抓紧回家，确定那个死去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克制不住眼中狠厉，他知道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不好，他只能低着头，藏起来，他的头愈发低，然后看到了地上的那双鞋。

是谁？他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那个天天出现在他旁边的老师，齐宁想到自己几次在图书馆查阅一些东西好几次差点和她打了正面，在学校几乎什么时候都能看到她的存在。

那他刚刚听着窗外的事情，他的眼睛会不会很红，会不会像自己每次在凌晨给张伟酒里下安眠药后在镜子里一样......

齐宁终于有点慌张，他抬起头，看到的穿着红色外套的林欢。

逆光的林欢，穿着红色外套，齐宁脑海里不断地重现着年幼时那一幕，地上是鲜血，抬头时刺眼的光，刺得他眼睛疼。

“齐宁？”林欢看着齐宁猛地抬头看她，也吓了一跳，见他不反应，喊他一下。正要再说些什么，却瞥到了草稿纸上的一个字，她慢慢走开。

齐宁看着她走开，才松了一口气。抓紧时间乱写一通，往日磨蹭的性格也顾不得，他只想跑回家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死无全尸。

林欢在三楼看着齐宁跑开，放下手中的隐形手，枪，手，枪中是让人致命的药品，现在的医疗技术只会检查到是人突然猝死。

可齐宁太快了，林欢竟然没有把握住机会。

林欢回到办公室，喝了一口凉茶，看着草稿纸。终于确定了，齐宁，就是末日之源。

纸上的血字，仿佛用尽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