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重塑叁 心墙之抢亲4(1 / 2)锦衣之下番外陆大人,您暗恋某人的马甲掉了!首页

想她今夏做捕快时,大大小小的命案接触了不少,莫说胆量如何,便是与死了数月腐烂发臭脓水满疮的尸体面对面也能有条不紊,这案子就是银子,谁还能嫌银子臭不成?然而此时,她却惴惴不安,心口怦怦乱跳,两腮晕红,俨然是个怀春少女模样。

午时才过,陆绎却不在房中,连岑福也瞧不到,今夏揣着朱钗平缓情绪后,默默在门口守着,约摸半盏茶功夫,陆绎一身浅紫色溜纹长袍,手执竹骨绢布扇,修长指节根根分明,形容如芝兰玉树,清雅高贵,却神色复杂的站在她斜后方,也不靠近,这几日今夏有意回避他,言语闪躲,甚至不愿与他独处,常藉口脱开,陆绎如何能忍得住,可他也晓得今夏的忌惮,两人身份悬殊,傻丫头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纠结呢,若他再施压,只会把她推到更远的距离。

原来压抑对一个人的思念如此艰难,对于陆绎而言,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今夏掏出朱钗,看了会,又扬在耀眼灿烂的日光里,点翠底的"夏"字于光线里愈发夺目,她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挺直柔软的背脊,开始左右张望着,当看到面色平淡的陆绎时,下意识堆了个笑脸,"大人,卑职等了您好大会儿。"

"有事?"陆绎言简意赅,大步走来,衣袂飞扬,显得丰神俊朗,今夏紧张的吞咽着口水,跟在他身后,俩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陆绎自然的将折扇递给今夏,后者更是觉悟颇高的接过,见陆绎要脱外袍,忙讨好的上前,"大人,需要帮忙麽?"

陆绎不语,浓眉挑了下,竟真的双臂张开背对袁今夏,她一时愕然,心底默念,大人这习惯可不好,动辄把她使唤成婢女,实在不妥,而显然他不以为意,状似无心道:"前几日着了风寒浑身酸疼乏力,方才外出好像严重了些。"

今夏猛的想起确实如此,只不过她后来被鸳鸯一番话气到,忘了煎药这回事,忙愧疚万分,"是卑职的错,大人也是,自己病着怎么也不让人煎副药,就这样硬扛着吗?"她一个箭步,手脚麻利的将陆绎外袍裹紧,碎碎念叮嘱着,"大人还是莫要脱衣了。"

她指下温柔,轻轻的替他捋平衣角,复退到一边,两手背到身后,心无杂念的踢着脚尖。

"袁捕快若无事,我要休息一会,记得,随手把门关好。"陆绎笑道,只是笑不及眼底,显得冷气客套。今夏觉得心窝处的簪子利刃般扎的她喘不过气,听到陆绎的话,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溃不成军。

"那……那大人好生歇着,卑职,帮您煎药去。"说完掩上门,直奔厨房,脚步却有些踉跄。陆绎叹息,摇着头苦笑,门外一阵"叩叩"敲门声,正是岑福。

按照陆绎交代,他一直密切关注司马家动向,奇怪的是,今日巳时见淳于敏的贴身丫头鸳鸯进出,大感有异,忙赶了回来,偏巧撞到袁今夏步履不稳与他擦身而过,岑福疑惑,多看了几眼,暗想果真大人心绪不佳同她有关。

"大人,"岑福作揖,眉间紧紧皱起,陆绎坐在红木圈椅,手肘撑在桌上,翘起左腿搭在膝头,抬了抬眼,问道:"有发现?"

"是,卑职见敏小姐的丫鬟鸳鸯在巳时进了司马府,巳时一刻又慌张出府,去了城西的一家不起眼的玉石铺子,待了大概半炷香时辰,但什么都未买。"

陆绎起身,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景致,一抹熟悉的纤细身影映入眼帘,他回首对岑福道:"继续盯着,另外,大婚当日派几个得力的围在司马府四周,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司马家如此着急迎娶淳于敏,又安插了鸳鸯,他究竟打什么算盘,或者说,目的是什么。敏儿得了假死药,照旧会嫁入司马府,起先他只单纯为了助他脱身,此番看来,倒是插柳成荫之举。

袁今夏洗净甘草后,瞧着厨子煮了些甜汤,心下一动,尝了半碗,一边赞不绝口一边拿了碗又盛了大半,与厨子道谢后方提着黄花梨食盒慢悠悠去了陆绎处所。行至门口,犹豫着不敢敲门,乍见岑福,激动的将食盒塞到他手里,嘻嘻笑道:"哥哥,这是大人的甜汤,我厨房里还煮着药,得有人看着。"

岑福楞楞回道:"谁病了?"

"陆大人啊,他受了风寒,你不知道麽?"今夏蹙眉,啧啧叹息,"一个病着呢,还到处乱跑,一个又神出鬼没的,果真是北镇抚司出来的,个个都不走寻常路。"她将食盒丢给岑福后,双手合十,身后有鬼撵着似的溜之大吉。

甘草汤煎好后,她又想尽办法的支了岑福跑腿,岑福疑惑,却耐不过今夏的软磨硬泡。他口风紧,也不似岑寿喜好议论八卦,但是大公子同袁今夏这事,真是好奇的不行,尤其看着陆绎笑容满面的捏匙撇开浮在汤面的红枣,细细品了一口,更是惊讶。

大公子的面色怎么瞧也不似染了风寒,即便有恙,依他的性子哪里肯吃一口药,顶多抗着几日也便过去了,可岑福见他眉眼藏着笑,竟然连药渣子也不剩的喝尽,心下纳罕,又听陆绎意有所指道:"你也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再有人无故差使,你当不理会就是。"

岑福忙点头,收好食盒,蒙着一头雾水的退了出去,左右想了想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大公子是指他送甜汤送药这回事,当即抹了抹脑门的汗,不敢停留,待将食盒还给袁今夏,补了一句,"我晚间还有事,许不在府里。"言外之意,也莫寻他,若要送些吃食汤药就自己亲力亲为。今夏听他莫名其妙的话发了会怔,靠在房檐下半晌才回过神,有些不自在的岔了个话题道:"哥哥,你这白天晚上的不着府,是不是大人给你派了秘密任务?"

"既是秘密就不能与外人说,袁捕快还是不要多问了。"岑福退了半步,委婉拒绝,见他这番态度,不肯正面回应,今夏有些着急,只道:"咱们可是出生入死一起办过案的,我怎么就是外人了。还是说,陆大人特意叮嘱你不要告与我?"这样想着,她立时紧张起来。

"锦衣卫同六扇门向来没有过多职务上的交道,而且袁捕快从前可是把自己与锦衣卫撇的一清二楚。"岑福低声回了句,语气倒是轻快,冷不丁被打了脸,今夏尴尬一笑,提着食盒摆来摆去,狡辩道:"你也说是从前,今时不同往日,还不许我多关心几句了。"她看着岑福不苟言笑的模样,脑海跳出陆绎那张俊秀雅逸的面孔,心头泛着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