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又补充道:“每个月十二两的薪俸,上值也都是三天一轮。若不是看你哥哥和另一位勇士武力不弱,我们头儿也不会向县尉大人推荐他们。”
吕芳荷听得双眼亮晶晶,转过来就拉住吕天翔道:“哥,等你去衙门的时候,能带我一起去看看吗?”
吕老爷子这时就忙请这两位捕快喝茶,吕鳞吕鳌兄弟时不时问上两句衙门里的事。
吕天翔拨开妹妹,对顾明月道:“刚才那两位兄弟说的你也听见了,做捕快可比我们走镖安全多了。”
贺锦茹说道:“我觉得我爹不会喜欢的,而且我们家又不在县里,离着二三十里地,难道让我爹天天来回跑吗?”
那边正和吕家男人闲聊的张熊听见这话,只微侧身说道:“我们衙门里都有好马,二三十里两刻钟就到。”
魏南也说道:“我们到你们镇里也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近得很。”
吕天翔胳肢窝下架着拐,摊手道:“听见了?”贺氏见这两个官差和自家大哥他们说着话,还注意着自家女儿的话,便向前两步,不着痕迹地挡了挡丫头,施一礼问道:“不知两位官爷可否告知,我家夫君如果不想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熊和魏南都注意到了顾氏的动作,登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张熊尤甚,他家里女娃稀少的很,所以他在外面见到女孩子就特别细心特别想搭两句话,而这位声音清清软软的小姑娘他可是一进门就注意到了。
就算是他坐在东边,人家在西边,那心里也跟猫爪子在挠似的,总想看过去一眼。
魏南更直接,他觉得这个姑娘比县尉大人家的小姐还好看,人一说话他耳朵里就先听见了。
可要说什么坏心思,这两个人都是没有的,若不然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张熊就咳了一声道:“问题不会有,只是婶子,有的人为了当捕快用钱还要进衙门呢?您家怎么不乐意?”
他说着眼神却是不敢再往那边瞟了。
吕天翔也有些着急地叫了声“姑”,这多好的机会啊。
贺氏笑道:“也不是不乐意,我那夫君不在,我也不好替他应下,总要回去问问他。”
张熊道:“那这没问题,一切但凭顾勇士的意愿。”说着他对吕天翔道:“原来顾勇士是你的姑父啊。”
吕天翔听了他姑的话也冷静下来,再想想姑父的为人,真有可能不想去的,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便接住张熊的话道:“是啊,当时没告诉你们吗?我这一身武艺,都是我姑父教的。”
吕天翔说着便拄拐走到张熊这边坐下,拿出自家姑父的历史跟这哥俩就喷了起来:“…我姑父天生神力,学点招数一般人就扛不住,后来进帝京里的夏府,好像是个什么郎府做侍卫…之后碰见我姑,就出来娶我姑不做夏府的侍卫了。”
贺锦茹趁自家表哥跟人聊得欢快,拉拉她娘的袖子,说道:“娘,咱们就先走吧。”
贺氏巴不得快走,就怕自家女儿被人看上,他们做不得主,然后女儿被拉走…
姥姥那边已经让小厮套好了车去送她们,关于顾攀是否去做捕快的问题和顾氏交流了好一会儿,才摆摆手放母女两个离开。
贺锦茹松一口气,看着镖局大门渐渐远离,这才转身对顾氏道:“娘,您在姥姥家干吗要挡住我?本来什么事都没有,被您那样一下,多小家子气啊?”
贺氏敲敲她的脑门儿道:“娘不是担心那两个官爷看上你?你还嫌娘小家子气了?”
贺锦茹握握拳头道:“您至少也相信女儿一点,我是那样笨得被什么登徒子看上就只会会哭唧唧喊救命的人吗?再说了,那是表哥以后的同僚,也不会做这种伤脸面的事。还有,那两个人一个个比我爹还老实的样子,他们干得出强抢民女的事吗?”
贺氏听着也是这个道理,却还是道:“娘看那戏台上不都是这么唱的,我女儿长这么漂亮,真要被谁拉走,娘找谁哭去?”
贺锦茹捂脸,幸亏没把那天在帝京的事告诉她娘,片刻后她说道:“娘,你问我爹就知道了,那些越是官大的人,越看不上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他们都喜欢大家闺秀,会弹琴会念诗那种。你女儿就是长得再漂亮,也不至于谁看见就想拉走。戏台上唱的那些,都是很个别的。”
这事儿她最有发言权,前世她倒贴展冥,不到了连人家一个妾都当不上,在展府的时候还常常会受到嘲笑。
贺氏听见这话却不乐意了,摸摸她光滑的脸颊道:“那大家闺秀都是仙女不成?娘可不觉得有几个能比我们翩翩好看。”
贺锦茹笑着点头,“谁家娘都觉得自家女儿最漂亮。”
贺氏噗嗤笑了,把女儿揽在怀中,拍拍她的肩头道:“娘可真是怕了,也不光是因为听戏里那么唱。你总在家刺绣没听说,前段时间都传遍了,石葫芦湾那有个渔女被贵妃的大哥强抢进府,不到一个月就半死不活的被人丢出府来,回到家没撑一天就没了。”
“听说那渔女只有一个爹和一个哥,她爹就在石葫芦峰被劈的第二天上京告御状去了,御状是告下来了,人都说那渔女的爹也死了,她哥倒是给了个官,却是在西北边子。可那贵妃的哥呢,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贺氏说完忍不住叹口气,“那些人真可恶呀,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治他们。”
贺锦茹前世也听说过这事,不过没什么感触,现在听她娘这么一说,也觉得鼻头酸酸的。
“娘,这世上有坏人也有好人的”,她想了想说道:“就像我们村里,有林弛奶奶那样的坏婆子,也有郑彩葵奶奶那样的好婆子。我奶奶那样的,有点小偏心,其实对每个人都可以的就更多了。外面也是这样,不过坏人总是没有好人多的。那些官也是有好坏的,你不能看见个当官的就把他当成坏人。”
贺氏失笑,“你倒教育起娘来了。”
贺锦茹皱皱鼻子,说道:“是你太杞人忧天了,就算是有什么我们不能反抗的人想抢我什么呢,女儿定能吓得他求爷爷告奶奶的送我离开。”
“凭什么啊?”顾氏问道,“你要是像你爹,力气奇大,长再漂亮娘也不担心。”
贺锦茹嘿嘿一笑,“到时候不要形象就可以了,那些喜欢抢民女的,肯定都是好色之徒,可是抠鼻子挖脚缝,吃饭还不洗手的女人他们能看上吗?”
贺氏脸色发黑,连忙摆手,说道:“就是懒汉也没你说的这么磕碜,那样的还是女人吗?”
贺锦茹无语至极,晃着她娘的手臂道:“我就说说嘛,还有,你忘了大哥了,大哥秋天就要参加院试,等他来年春天万一考上个大官,谁还敢动我们啊。”
贺氏想到这里,心中也是松快,顾炼打小就是个有成算会学习的。可女儿的态度,又让她觉得头疼:“到时候可别给你大哥惹事,再有,同宗也比不上亲生兄妹亲,你可不别跟小雨比。”
贺锦茹乖乖点头。
一路就在娘俩的对话中度过,回到家后,顾氏让小厮吃两个烧饼喝些茶水,又给他二十文钱才让他驾车回去。
贺攀早坐在门口等着母女两个了,顾明月一进来就忙把她叫到跟前,问她在姥姥家的时问她买了什么布…
贺锦茹知道这一个月把他爹憋狠了,因此连路上看到几种野花都不错过的给讲了一遍。
贺氏送走小厮,就把买来的布匹和老太太非要给熠儿带的一些点心归置了起来。
眼看着父女两个说的差不多了,顾氏便把那折任命状给拿了出来。
贺攀看过之后,不语合上,沉默片刻道:“我腿一好就去县里走一趟辞了这个差,走镖这么些年,实在不想被困在一个地方做事。”
贺氏点头,叮嘱道:“你到时说得委婉一些,别得罪人,也带些东西谢谢那个赵捕头,好歹人家是帮我们。”
贺攀哎了一声,虽然这些事他都能想到,却一点儿不觉得妻子啰嗦。
贺氏说完便道:“你们父女两个说罢,我做饭去。”
贺锦茹于是就和她爹继续着如下对话模式,
贺攀:“那掌柜的怎么说?”
贺锦茹:“掌柜的就说…”
贺攀:“真这么说?【惊讶】”
贺锦茹坚定点头:“嗯,…”
贺攀:“我们翩翩真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