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退散，杨行健就这样停在了半空当中，浓郁的黑暗开始汇聚，形成一张张不断开口述说着的痛苦人类面庞，痛苦的人类脸庞同时也在聚集，形成一张庞大的人类面孔。

“我们的痛苦，你又懂什么？孤寂，嘶咬，尖叫，无数，无尽的折磨。你根本就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也来承受我们的痛苦试试看！”

语罢，还不等杨行健诉说什么，巨脸溃散，化作纯粹的黑暗气体注入杨行健的意识之内。意识之外，围绕着的奔腾圆环也收入杨行健的魂体中。

杨行健的魂体进一步凝聚，仿佛具备了实质，他就这样无声的站立手术室的地面上。魂体从莹白变化为黑灰色，一套带着复古色彩的黑色的长袍出现在他的身上。

一分钟之后，杨行健睁开眼睛，轻叹一句，脸上带着些许悲怆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生死真的有命吗？”

抬眼看起，依旧有无数的黑气从地底钻出，少数汇入无意识的魂体和各处的遗体，大多数都向上融入无形的黑云中，等待形成诅咒，等待落下。原来杨行健估计灾祸的范围在医院，现在看来实在是太过保守。也许一旦爆发，整个建康城都会变成森罗鬼狱吧。

接下来的的黑气没有再进入杨行健的魂体内，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吸收了那些残魂，戾气，怨气。还是算它们同化了自己。

此刻在他魂体内，有一道黑色气流形成一个圆环，顺着自己原来模拟的磨盘的方向流动，如同形成了一个轮回。时不时，轮回中会溢出一丝本质的魂气增强着杨行健，但是他也接受着这魂气原来主人多年来感受到的痛苦。

“源头就在地下，必须要下去一次才行。”

杨行健思绪道，接着便淡化魂体，慢慢融入地面，穿行于地下。

————

“呕！”

廖象生大吐一口鲜血，推开地下室的大门滚了出来，接着马上关上了大门，以自己的血液在门的两侧画出两道符咒。虽然还有黑色不断的从地里冒出，但是能抑制一会是一会。

江笑尘洞开知真之眼，以牺牲双眼甚至是自己生命作为代价，短暂的控住了僵尸和黑气，让他有了喘息时间以及真实视野，可是他跑出来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在茫茫黑气中被撕咬，拉扯丧失生命。

当务之急是疏散群众，必须要保证无辜群众的安全。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医生。医生，这里有个人受伤了。”

廖象生刚出来到人多的地方就被护士发现，看见满身鲜血的廖象生，值班的护士纷纷过来帮忙，有的则着急的去叫急诊的医生。

“别管我，你们快走，这里危险。”廖象生推开来扶他的护士，对周围的人大声说道。只是他伤势不小，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走路有些踉跄，声音也尽显疲惫。

“没事的，先生。这里是医院，我们医院有全国最好的医生，一定会帮助你的。你放心，没有危险的。”被推开的护士没有生气，再次走过来要扶廖象生。其余的护士也是一脸关切，有的已经拿来了纱布和酒精。

“不不不，我没事，你们快走。真的有危险。”廖象生歇斯底里的喊道，可是没有人听他的，路过的病人或者家属还纷纷议论起来。

“哈哈，出去打架了吧，怕是头被打了。”

“看起来二三十岁的小伙，血气方刚，估计是打架了。你看他全身都是血。”

“小宝，不要看，不要学这个大哥哥。”

廖象生徒生出一种无力感，双眼一黑，晕了过去，末了还说了一句。

“求你们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