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蹙眉,这也太夫妻情深了吧,那这夫人是怎么把一个小小的伤寒生生病成重病不起的?难不成这夫人心里装着别人,可她与那将军不是青梅竹马吗?
又过一鹅卵石路,再穿过一月洞门,便是深深庭院,晚夫人便住在此处。
丫鬟领着苏落行至晚夫人房门前,那丫鬟对着房门内的人道:“夫人,是我,萦香,方才您派我前去打理后院的君子兰,我便遇见了这位上门拜访的医女,说是来给夫人瞧病的。”
原来这丫鬟是晚夫人的贴身侍女,苏落庆幸方才说了几句客套话,聊表了同情之心。
只听得房内的晚夫人咳了两声,虚弱无力,似乎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半晌,她才道,气若游丝:“不见。”
这萦香又道:“夫人,这位医女师承高人,医术精湛,仁心仁术,你便见上一见吧。”
里头又是半晌,仍是说道:“不见。”
萦香望了一眼苏落,许是想起方才的攀谈,又朝着房内劝道:“这位医女曾承过将军的恩情,听闻夫人患病,特来为夫人看病,以报答将军之恩,分文不取。”
“不见。”
苏落心中叹服,便是说道“分文不取”的时候,这晚夫人也丝毫不为所动,毫不犹豫地赶她走。
“是,萦香知道了。”萦香回过身,迎上苏落的眸子道,“医女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我送你出府吧。”
话音方落,便见另一个丫鬟领着一个道士穿过月洞门,行至夫人房前,道了句:“夫人,无心道士来访。”
那夫人气若游丝地声音响了下,“快请。”
那丫鬟同那道士便入了房门。
苏落瞪圆了一双灵眸,惊讶到了,不,这几个意思啊,不是说男子不得入内,病成这样了,连大夫都不见,见道士?!难不成她应该扮作道士来求见的?!
“不是,这后院不是不让男子入院吗?”
萦香接下苏落的疑问,道:“道士应当算不得男子吧,他们都是世外之人。”
世外之人?!苏落心里暗自冷哼一声,老娘我才是真正的世外之人呢!转念又想,难不成这晚夫人看上了这道士,想和这道士暗通款曲?可那道士死活不从,然后求而不得,所以郁郁寡欢,积郁成疾,再利用将军夫人的地位让着道士每天来见她,逼他就范。
一出大戏眼见着便要在苏落脑中成形,她啧啧两声,真是世风日下,还未感叹完,便被萦香断了这想法。
萦香说道:“说来也是奇怪,夫人都病成这样了,也不请什么大夫,除非将军硬要她见的名医,她一概不见,每隔几日便请这位无心道士来论道,府里的大笔银钱都花在了这上面。”
苏落想,她现在对着房内的晚夫人大喊一声,夫人,其实我是修道之人,道法精深,医术只是随手精通的,是我的副业,我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得道高人如此如此,不知道房内的晚夫人会信不信?
显然,不会。
苏落抬了抬脚,索性推门而入,萦香呆了须臾,阻拦不及,待要阻拦,苏落已对与她隔着一层珠帘的晚夫人道:“夫人,在下医术高超,包治百病,能医寻常医者所不能医,治天下名医所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