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觅的手臂还有他腰身硬紧的触感,看着瘦,衣服下面应该很有料。
看着他木讷偏偏又有些冷硬的脸,她想逗他。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她抬起手,像那晚一样,轻拍他的脸颊,脚踮起,唇停在他耳廓边,轻吐气。
“陆浮生,你是不是有腹肌,感觉不错。”
她退开一步,很满意的看到他僵硬惊讶的神情。
许觅上车,坐在窗边,他站在窗外,抬头看她。
待车开走了,陆浮生摸了摸发烫的耳廓。
太直白的对话,太近的距离,让他无所适从。
上海机场附近,有家米线馆开了很多年,装修不算太好,味道也一般,但务工的工人常常光顾,因为价格低。
此时她正坐在这家米线馆里。
三年前,她拖着所有的家当,离开上海时,坐的是同一个位子,靠后的一个角落,挨着墙,抬眼就能看见进出的客人。
能第一时间收起表情,不被人察觉。
这家店的老板真抠,三年了,也没想过装修一下,低档消费,装不装修,没多大必要。
出了店,上海的空气依旧浑浊,容易迷惑人的思绪。
许觅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入住,灯红酒绿的夜上海沉寂在她眼底,她躺在摇椅上默默抽烟,屋内没有开灯,黑暗能让她看的更清。
第二天晚上,她去了居住二十多年的家园,上海松江佘山别墅区,有名的富人区。
这里有高标准的安全防护,一等一的物业团队管理。
别墅区行人少,偶尔能听见几声萨摩耶犬的叫声,这个时间点,正是家政遛狗的时间。
“你在哪?”
电话接通后,那头询问,听不出有什么异样。
“许洋,我看见你了。”
许觅从隐身的树枝后走出,路灯一下子晃了她的眼,让她无处遁行。
许洋正站在别墅区门口,拿着电话逡巡,很快搜寻到她的身影。
许洋是她的堂哥,从小对她说不上多亲密,但人很正派,当年,所有人驱逐犹如瘟疫的许觅,只有他,给了一笔钱,送她去了机场。
三年没见,生疏是必然的。
树影参着灯光落在头顶,看不清彼此的神情,许觅笑了下,也没有寒暄,问他:“屋里没人吧。”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打着领带,应该是刚从宴席赶来。
“今天爷爷大寿,酒宴订在绿波廊,你爸爸还有芳姨,小骏都去了,吴妈刚好去遛狗,现在家里没人。”
许洋在前面带路。
小骏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算一下,今年应该十二岁了,她一句也没问。
值班室的保安开了大门,这里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许洋又是常客,保安没敢多问,只打量了几眼许觅。
脚下的鹅卵石还是记忆中的形状,颜色单调有序。
许洋开了门,见许觅没有跟上来,说道:“吴阿姨遛狗需要一会,进来坐坐吧,喝点奶茶,暖暖。”
她唇瓣动了动,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她的唇没有以往红艳。
她摇头:“我直接去后院,我妈的旧东西我一直放在仓库。”
也不等许洋反应,她已经绕过气派的房子,直接去了后花园。
仓库在花园的西南角,旧木质散发着腐烂的味道,大概很久没人清理了。
拉开门,灰尘扑面而来,有她小时候的书桌,废弃的衣柜,一堆堆分不清的盒子。
她笑了下,该感谢他们没有全部丢弃么,施舍了一块地方来安置旧物,除了嘲讽,也不剩什么。
东西不多,她很快就找到了母亲的文件,只有一沓,随意翻了下,一些旧病例,股份转卖的旧文件。
还有几张颐景小区购买合同与转让合同,可母亲买房惯例的风水表却没有。
许觅疑惑,找了会,再没找到其它东西。
耗的时间过长,她不能多待,将文件放进带来的包里,就出了仓库。
包有点沉,但她的脊背挺的笔直。
风不知从那个方向吹来,花园中摇戈的躺椅发出吱吱的声响。